裸露的膝盖碾磨着地上细碎的石子，竟然神奇地传来阵阵刺痛。

他想，这无我之境还真是感同身受。

白玄屹感觉到他的古怪，这个“陵川”并不再像之前那样挽留他，眼神中涌现的不再是悲痛欲绝，而是……令他四面楚歌的欲望。

白玄屹身后已是绝壁，无法再退，那人跪在面前，他连逃避的办法都没有。

只见卫卿白轻轻一笑，虽跪在地上，身体却不安分，似水藻缠身扣住了白玄屹的腰。

他伸出手去解白玄屹的腰带，游转之间还不轻不重地碾过白玄屹敏感的地方，这举动吓了白玄屹一跳。

“陵川！”白玄屹有些惊愣，双手慌乱地推挡。

卫卿白不理会他，与白玄屹四手交错中扯掉了他的衣带，想再扒掉那碍事的裤子，却被白玄屹一掌拍开。

他飞身而出，原本光洁的皮肤在满是石子泥土的地上被刮出道道血痕。

白玄屹眼眶蕴着怒意，握紧了双拳，看着地上的人，道：“你究竟为何这般？”

卫卿白忍着背后的疼痛，苦笑道：“我只想你能看清自己的内心，你若始终怀有遗憾，六百年后你会害死天下人。”

白玄屹愣了愣，他感觉“陵川”并非在胡说，便问：“从何说起？”

卫卿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裸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狼狈不堪。

他苦笑道：“白玄屹，你转身离开的时候，很痛苦吧？”

白玄屹并没有回答，他看着眼前这个陵川，越发觉得他不像陵川。

陵川多数时性情暴躁乖戾，有时胡搅蛮缠，在白玄屹面前偶尔会表现出促狭的软弱，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冷静中藏着热切，狡黠里带着敏锐。

只听“陵川”继续说：

“你一定是很痛苦的，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到底对陵川是什么心情。你犹豫，你不解，你甚至有些难过。因为你和陵川是不同路的，你背后是九华，是正道，而陵川是你对立的敌人。

你一方面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陵川，一方面你明白，就算喜欢也没用，所以你逼自己逃避。”

“你……”白玄屹听着他说的话，有些惊讶。

卫卿白打断他，自顾自地说：“你一定想不到，今天的几分犹豫和遗憾，六百年后，会变成你的心结。你也一定想不到，今天你做不了的决定，六百年后，你也依然做不了。”

“你是谁？”白玄屹突然问，“你不是陵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