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爱可能不爱，对白玄屹来说都是致命的，对六百年后的所有人，也是致命的。

卫卿白道：“白玄屹，我且问你，你可厌恶我？”

白玄屹顿了顿，说：“不曾。”

“你可喜欢我？”

“不曾。”白玄屹道。

卫卿白笑道：“世间可有其他人事能叫你如此模棱两可？”

白玄屹愣了愣，眼睛依旧不肯看他，说：“亦不曾。”

“如今我给你机会叫你明白自己的心，为何不敢？”卫卿白步步逼近，直把白玄屹逼到无路可退。

白玄屹侧开了身子，道：“修行之人，应清心寡欲。”

“可惜了，清心寡欲的那是佛家人，你白玄屹修的，本就是情。”卫卿白笑道，“九华一门自开山老祖开始，便主张博爱至善，到你这一辈，更是将守护天下奉为己任，你道是或不是？”

“自然是。”

“那好，你白玄屹心善，肯于万劫不复之时救我一命，如今，也救一救我的心。”卫卿白说完都觉得自己在没话找话了。

他希望白玄屹快点应了他，别费事儿了。

白玄屹突然觉得，这人说话的方式有些熟悉，但熟悉的原因并非来自于他和陵川多日来的交往，这种若有似无的感觉在电光火石间搅乱了他的心绪。

然而怔愣片刻，白玄屹还是说：“我绝不会与你做此等事。”

卫卿白咬咬牙，已经找不到话劝白玄屹了。

这里虽然不是真正的六百年前，而只是白玄屹的精神世界，但在无我之境里，白玄屹是分不清的。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分清。

无霁说，倘若在无我之境中强行唤醒白玄屹，那只有两个结果：走火入魔修为尽散，或者，直接一命呜呼。

因此卫卿白不能告诉白玄屹他的身份，这里很明显是白玄屹对陵川曾经遗憾过的记忆，如果没有陵川了，白玄屹必定会被唤醒。

卫卿白在眨眼之间筹谋了千万，最后却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他干脆利落地跪在地上，然后说：“白玄屹，我不想将来你我二人后悔莫及。”

他跪下，自然不是像当年的陵川一样，卑微地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