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陵川。”

听到白玄屹的话，卫卿白却不慌张，反而游刃有余地浅浅一笑，说：“我是陵川，六百年后的陵川。”

“六百年后？”白玄屹惊讶地问他，“为何六百年后的你会出现在这里？”

“来替你做一个决定，爱我，或者不爱。”

卫卿白说，“你若爱我，六百年后，你与我便双宿双飞，不管那苍生苦难。你若不爱我，六百年后你为正道与我厮杀，不死不休。”

白玄屹的眼睛露出一丝犹豫和疑惑，他知道这样荒唐的话自己不应该相信，可面前的这个人，那眼神纵然变得和以往不同，却变不了一腔露骨的爱。

自醒事以来，白玄屹便被收留于九华踏上修仙之路，他幼时勤奋刻骨，又因先天资质超凡而一帆风顺，师父重看于他，天下人也交托了一份期待。

正因如此，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更多的心思放在修炼以外的事情上。

陵川是第一个对着他将“喜欢”说出口的人，也是第一个用情爱挽留他的人。

白玄屹最终相信了他说的话，相信他是六百年以后的陵川，只因为他的眼睛里，有着和六百年前的陵川一样的情意。

卫卿白感受到白玄屹周身的威压散去了许多，心里一松，便再次靠近白玄屹，见他果真不再躲闪，便吻了上去。

温热的触感在二人的肌肤间流转。

白玄屹身子僵硬，他得手蓦地抬起，又缓缓放下。

卫卿白的吻先是落在了白玄屹的下巴上，郑重其事，像是一场仪式的开场，虔诚且肃穆。

这是他一直以来垂涎的皮囊，卫卿白几乎有些渴了，像是吮吸着美味的食物，反复舔舐。

白玄屹的身体一直僵着，却不再推开他，语气依旧冰冷：“如此便能不留心结？”

卫卿白听了他的话，差点破功地笑出来，他道：“白玄屹，你如此聪明，怎会不懂我要做什么？”

白玄屹却不说话，任由气氛静默起来。

卫卿白叹气，迁就了他的这种逃避，说道：“你太压抑自己，不敢在我和你的正道之间做决定，我今天就来逼你决定。也好让你看清楚，对于陵川，你究竟是爱，还是对爱产生的困惑。”

无霁说，白玄屹应当是不爱陵川的，只是陵川的出现，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是关于爱的困惑。

白玄屹酷爱压抑自己，总想自我牺牲成全他人，在白玄屹心中，自己永远是被放在最后一位的，所以他永远解不开这样的困惑。

“此时此刻，你便没有师门阻挠，没有世间牵挂，你眼前只有我。”

卫卿白一步一步引诱着，“我来与你做最有情最有爱的事，从意乱情迷中醒来，你便知道自己到底如何看待我。”

面对卫卿白的放浪，白玄屹便显得冷静得多，他面不改色，只身体依旧不够放松，道：“何须如此，你我二人终究道不同，若让我选，必是要回到九华的。”

“你是这么选的，可你是这么想的吗？”卫卿白问。

“是。”白玄屹冷漠的表情里夹杂着隐秘的局促，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没有说服力。

卫卿白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道：“你若真的这么想，我也不会自六百年后而来只为求你做个选择了。”

白玄屹无言，卫卿白笑道：“别再口是心非。”

他看着白玄屹终于卸下了防备，像是认命一般，一身的冰冷逐渐散去，卫卿白这才彻底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