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河面一直很平稳的，但谁又知道，这水下面或是这天上有着什么呢？”

老人话说的平平淡淡，但却让青霖捏了一把汗！

青霖已经有了八成把握，这水浪与这船上的另外两人有关。但刚刚在恍惚中，看到顾思凡也有着晕沉的状况，虽然他不知道顾思凡最后是如何调整过来的，但对顾思凡的疑虑已经消了半成！

最让青霖揪心的是执桨人的两句话。

青霖明白，刚才的风浪早已经超越了凡人的承受范围，就连眼前气质卓尔欲仙的顾思凡也是有些昏厥，可这执浆的老头却只是轻飘飘的两句话。

头上的神明！

水里的东西！

在青霖看来，搞鬼的就是这老头。

青霖小时候就常听村里老人说过，这世上不仅有天上的神仙，还有阴冥的鬼魂。青霖现在就认为这老头说不定就是这长生河里的水鬼，要不然怎么能搅得动这浪头？

上船时，虽然这老头笑得慈眉善目，但青霖此时想来，却觉得那笑容堆积起来的皱纹里，涌动着阴森。

这时候风浪已经停的差不多了，但仍有凉风从水面上倒灌进船舱里。遥远的地方，在水天相接处，云头低垂着，像是把太阳的最后一道光也敛进天幕后面。整个天地间朦朦胧胧的，船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青霖能听得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和执桨人的划水声！

划水声突然停了！

老人佝偻着身子进了船舱，本来一直闭着眼睛的顾思凡快速地睁开眼睛，右手狠狠地抓住桐木兵鞘，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紧老人。

老人只是微微一颤，左手在船舱的夹层里取出一盏破旧的油灯，用火镰点着，右手轻轻拢起，遮住了吹进舱内的凉风。火苗就缓缓地，像是一株无精打采的树苗，站起，黯淡的光舔食着老人佝偻的身子，舔出一道黑色的影子，弯曲地站在船舱的芦苇壁上。

青霖的呼吸愈加深沉，一道道，像是抽丝剥茧一般，一毫毫地由体内送出。

这时，执桨人的右手向怀内掏去！

青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要拿什么？

在这般境况下，青霖不由得联想出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

村里的老人讲，水鬼都是用刀割开人皮吃肉吸髓的！

在青霖看来，这老人是在掏那割皮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