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依然是那份不变的，让人感到亲近的和蔼，但不知道为什么，杯原觞听着，那心中生起的躁动，转瞬间便消失了。

对我而言么？没有在意烦躁消失是什么原因，老者话中的“对原觞你而言”这六个字引起了杯原觞的注意。

不过，这种注意很快便随着心中生起的烦闷，放在了一边，随之的头朝内侧偏去，那少有表情的面孔嘴角一翘，露出了一种，让人感受不到心安的，自嘲般的“笑容”。

老者见到这样，带着和蔼笑容的，拖沓着的面上也渐渐变得凝重，他明白杯原觞的情况，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

老者微侧过头，看向西方的地处，轻喃着：“你们，也不曾想到他会这样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六年以来，无论是如何，只要提到那关于他本身，或者是向前些日子那般问他在想什么，杯原觞眼中不是黯然，便是这般，露出自嘲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

老者回头看向杯原觞，历经沧桑的眼瞳中似乎又多了几丝波动。

“哎呀！这淬体液，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你也不愿意在这上面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花太多时间，就先将这放到一边，老头子我在给你讲讲那“好处”的事好了！”

老者大叫一声，杯原觞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侧回头，没有看向老者，但面上，也没有先前那般自嘲的笑容，恢复了平静，老者心里便也明白，杯原觞的情况正常了。

“不过，在讲这个“好事”之前，老头子我果然还得先帮你件事儿！”

老者那不变的带着笑意与和蔼的声音，不知为何，杯原觞心中却一颤，他又回想起曾经被老者逼迫着泡澡的事。

杯原觞腿脚动了动，下意识有想着要逃跑远离，但其上的酸痛，伴随着本应该缓解酸痛的雨水凉意，却是越发越刺骨。

老者瞥了眼，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便看向他那有些遮眼的发丝，道：“现在你的头发都成了这样，想必很难受吧。”

头发？杯原觞疑惑，不知道老者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他心中的不安，却也随之越来越强。

“现在你的头发也成了这个样子，趁此，我来帮你理理吧。”

杯原觞听着，愣了愣，目光看着那遮眼的发丝，这似乎是以前不曾听到过的。

而杯原觞不知道，老者在说这话的期间目光便已经转向他左手上所带着的戒指。

“呵呵，这“淬体液”，老头子我就先帮你拿着吧，等理完了发，就给你泡。”

话语间老者便将装有“淬体液”的玉瓶拿起，也不管杯原觞作何回答，便向屋内走去。

“理发？”这个词，杯原觞心中似乎有些熟悉，仿佛以前是有听到过，但更多的便是心中疑惑，为什么这次突然想做这个？

“好歹老头子我对这门手艺还是挺有自信的，原觞，你就放了一百个心吧。呵呵，我就先进门准备，待会你可要乖乖进来啊。”

老者的话语让杯原觞打了个寒颤，曾经泡澡的回忆为此又加深了些。

“烦躁了……”微微扬起头，望向夜空，嘴唇轻抿，那一次，老者是把他扔进去的……

哪怕现在有心想要拒绝，在最后，恐怕老者也会用出相同的手段，不过，自己的双腿能动了么？杯原觞想着，看向方才因为酸痛与刺骨冰凉而难以动弹的双腿。

或许这一次，又要弄成那个样子吧。杯原觞偏过头去，木屋已经变得亮堂，他不知道老者什么时候才好，但却很明白，按照方才的情形，自己这双腿，一时半会很难行动。

然而老者的话语声很快从屋内传来。

“原觞，怎么，你还坐在那？我这边可是准备好了啊。”

这催促的话语声，不知为什么，杯原觞下意识的动了动腿，但除了肌肉的无力感，那酸痛与刺骨之寒并没有传来。

“没有了么？”杯原觞收回双腿，倚靠着木桩，缓缓站了起来，但就像方才一般，除了无力感，并没有其它感受。

拍了拍大腿，而后便看向亮度变强的木屋，这种情况，多半就是老者弄出来的。

弱小无能么……杯原觞轻叹了口气，用赤红长枪支撑着，一瘸一拐的向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