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汉渚扭脸,见子睁那双和她极是相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胸慢慢涌出了无限的爱意。
是他和她的孩子,他们共同的骨肉。他真的懊悔,自己以前怎的如此粗心。她其不止一次提醒过他,子性格敏感,有些内向,让他平常待子不要过于严厉。但他却总不以为然,觉得男孩就该从小接受严格教养,以此锤炼坚强意志。
就在今夜,他仿佛突生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的子,已经足够优秀,不需要他个爹再他施加压力。
“当然可以了。”他点头。
贺铭恩开心极了。是母亲离开他之后半年来他最为开心的刻。他紧紧地抱着如山一般伟岸的父亲的脖颈,直到躺在了那张床上,才撒开了手,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贺汉渚替子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了下去,随即熄灯。过了一会,他感到身旁的小人还没睡着,闭目问:“怎了?还不睡?”
“爹,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嗯。”
“和妈妈为什会结婚,生了我?”
夜色,耳畔传来了子稚嫩的声音。
贺汉渚睁眼,伸手开了床头灯,见子睁着眼睛,在看自己,一笑,说:“因为爹特别喜欢的妈妈,所以就和她结婚了,生了。”
贺铭恩今晚是个好奇宝宝,说的话简直比他一年来在贺汉渚面前说的加来都要多。
他从枕头上一骨碌地爬了来,趴在父亲身边追问:“那为什特别喜欢她?和妈妈是怎认识的?”
贺汉渚挑了挑眉,“小鬼头!问题真多!”
他嘴里嫌弃着子,心里却颇是得意,想了下,掀开被子,卷裤腿,指着自己一侧腿上的那道伤疤说:“妈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和她最早是在船上认识的,她救了爹,就是印记。”
贺铭恩还是第一次听说样的事,忍不住惊叹地哇了一声。
贺汉渚便将当年的旧事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道:“妈妈都救了爹的命了,像爹出色的人,世上难找第二个,说,爹要是不娶她,不以身相许报恩,还有天理吗?”
“没!爹就该娶妈妈!”
贺铭恩咯咯地笑,配合着言不惭的父亲,在被窝里快乐地打着滚。贺汉渚跟着子笑,笑了一会,看了眼,催子赶紧睡觉。
贺铭恩嗯了声,又躺了下去。贺汉渚要灯,忽然,他听到子在身后又叫了自己一声。
他转头,便上了子那双明亮的眼睛。他轻声说:“我还有一件事,刚才没和爹讲。”
“说。”贺汉渚柔声道。
“妈妈说,的生日和我是同一天。可是我一次也没和爹一过过。妈妈出去前,答应我说,她要在我们生日前赶回来,给我们过生日。”
贺汉渚一顿:“没系。就算妈妈回赶不回来,爹也会和一过,庆贺的生日。”
“还有爹的生日!”贺铭恩立刻补充。
“是,还有我的生日。”
贺汉渚笑了,摸了摸子的头,“睡吧。”
贺铭恩终于感到困了,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慢慢地睡了过去。
下半夜了,窗外不知何,了秋风夜雨。贺汉渚身紧窗户,回到了床上,他闭目,听着声声催人的秋风秋雨声,还有枕畔子发出的呼吸声,和她的种种旧事回忆,如此刻庭院阶前的梧桐夜雨,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最后,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他知道其完全不必如此。要是让她知道,她说不定反而会责备他的冲动。但个念头冒了出来之后,便如同一根藤蔓,在他心里迅速地生根,攀张,将他整个人都束住。他无抑制心里的冲动,那久违了的如当年他刚陷入情感恋爱的冲动,急切地催他去做事后想或许会觉愚蠢的举动。
他再也忍不住了,迅速翻身下床,套了件衣裳,再次回到书房,开始安排事情。
天没亮,还在睡梦的贺铭恩被人轻轻摇醒了。他揉着惺忪睡眼,惊奇地发现,父亲站在床前。
他已穿戴整齐,英姿勃勃,一副就要出远门的样子。
“爹,要去哪里?”贺铭恩不安地问道。
“想不想和爹一去接妈妈?咱们悄悄出发,到候,吓她一跳!”
他的父亲笑着问他。
是贺铭恩在心里偷偷想了无数遍却不敢说出来的念头。他懵懵懂懂地知道,要是自己说了,就是不懂事。所以他不敢说。
他没有想到,他的父亲,竟会和自己想的一样。
他的双眸发光,惊喜地尖叫了一声,一下就从床上蹦了来,蹦得老高。
“好!我想去!我想去!爹,我想去!”
贺汉渚被子的情绪感染,笑,笑声,将子的衣物一团脑地丢了过去,罩住了子的小脑袋。
“赶紧穿衣,穿好了,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