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复扬道:“因他没说,我也没有细问官职,不过那王官人脾胃不好,想来不会口重。”
又道:“如若当真是个发运副使,我倒不能放过一点,得好好问一问粮秣物资事!”
宋妙略一思忖,却是道:“这两日事忙,我实在腾不出手做什么小席面,不过过几天逢十休息,倒是可以挪两个时辰出来。”
她道:“至于所谓酬劳,论钱不合适,我另有个想法——你方才说,那王官人一时半会走不了,要在此地等路通了才能进京?”
日上三竿。
官驿后院的一间上房里,因知今日终于不用再外出看什么官道、河道、堤坝,更不用上街问访灾情,冯干办等到有人来敲门了,才爬将起来。
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心情不好,听得叫门,更不高兴,搭着件衣服去应门,见得来人,没好气地道:“一大早的,做什么!”
来的也是个发运司的干办官,今次跟随王恕己进京公干,只他昨日闹肚子,没有与众人一道出城。
见得冯干办这样反应,那同伴道:“冯运,别说我没提点你——发副可是已经起来了,正在外头,你要不要跟来看看?有事还能搭把手。”
冯干办一惊,道:“这么早?”
“不早了,都什么时辰了!”
冯干办匆匆换了衣服,把脸随意一擦,拿水胡乱一漱口,就跟着出了门,一边走,一边问道,“发副在外头做什么?吃了早饭没有?”
他快步走到门口。
前堂里头人不多,也不见王恕己,但是听得隐隐约约一阵人声,像是隔墙传来的。
冯干办一愣,看了身旁同伴一眼,已是下意识跟着对方往院子外头走。
一出门,就瞧见昨晚回来时候摆在院子里的桌子、椅子、布幡都已经搬了出去,早早布置起来,那一道道栅栏也已经排布开了,整整齐齐,很有架势。
外头都是人,全是壮年劳力,熙熙攘攘排着队,又有人扯着嗓子拿个卷筒叫道:“别急,别急,都排队!排队!”
桌子是成排的,两两相拼,互相隔了一点空隙,两张桌子为一队,排到的人上前做登记。
而自己平日里殷勤奉承的那一位发副,此刻就站在一张桌子后头,对着那正登记的学生打扮年轻人不知说着什么。
“发副在做甚?”冯干办宛如梦中。
正说着话,后头一人已经答道:“有个宋小娘子要招人,说过两日置席请叔父并昨日那孔公子一行吃饭,因知我们一时不走,就请叔父帮着镇镇场面。”
冯干办犹如听到了世界上最离谱的事,失声道:“太荒谬了,发副竟是答应了?”
等他转过头,却见来人竟是王恕己的侄儿。
“叔父说,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帮着看一眼,也不费多少力气,他也好奇这里要怎么招人修堤,本也要看要跟的,今次白嘴废话啰嗦几句,不独能吃席,每天还能另包一顿饭,划算得很!”
王侄儿笑呵呵,端着一托盘裁好的纸就往外走,一副去送纸的样子。
冯干办愣了,道:“王二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给叔父搭把手。”王侄儿笑得腼腆,“原来昨晚那个叫肉汆蛋虾枣汤,我没吃到,还有些可惜——那宋小娘子说,搭手的晚上都包一顿饭,给另做一道汤,早间吃了她做的那红糖芝麻酱花卷同香辣猪肉粒花卷!嘿!左右也是要做的活,如今搭把手,白赚一顿饭!”
他一边说,捧着那托盘,已是急急出得院子去。
剩得冯干办站在原地,只觉对方说的话自己句句听得清,却是句句听不懂。
不过睡了个懒觉,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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