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英雄们战胜了长江,百万雄师过大江

“诛吴贼!收河山!!”

陈登抬手压下喧哗,继续说道:

“大丈夫立世,所求不过拜将封侯,荣妻荫子。”

“今功名已在眼前,唯看诸位敢取否?”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此去或马革裹尸,尔等敢否?”

“敢!敢!敢!”

二十万人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陈登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的面孔,缓缓道:

“既如此,饱食整装。”

“待明日汛至,全军渡江!!”

当汉军备战之时,江南吴营却是一片惶然。

吴军主帅孙韶望着军报,手指微颤。

帐帘掀动,朱然疾步入内:

“都督,各地民变愈烈,若再调兵平叛,恐生大乱!”

孙韶掷下军报,叹道:

“汉军二十万陈兵北岸,明日便要渡江。”

“此时不平叛则失民心,不分兵则难御敌,如之奈何?”

朱然趋前低声道:

“去岁为筹军粮,强征民粮,已失民心。”

“今若再弃平叛,江南恐非我有。”

孙韶猛然起身:

“江北之敌,明日即至。”

“若江防失守,纵有江南,复有何用?”

随即下令,“即刻调回所有平叛兵马,加强江防。”

“沿江烽燧加倍,所有战船集结夏口。”

朱然欲言又止,终是领命而去。

是夜,长江两岸,两军皆彻夜未眠。

北岸汉军整备舟楫,检查弓弩。

南岸吴军加固工事,布置防线。

比及黎明时分,春汛如期而至。

江水暴涨,波涛汹涌,如万马奔腾。

陈登亲临江边,见江水湍急,不禁仰天大笑:

“天助我也!”

“汛水虽险,正可顺流直下,速抵南岸!”

左右将领皆面露忧色。

参军谏道:“将军,水势过急,舟楫恐难控制。”

陈登执鞭指江,厉喝道:

“昔日光武渡滹沱,水坚如石。”

“今日某渡长江,岂畏波涛?速传令五军齐发!”

“休得怠慢,违令者斩!”

霎时间,北岸鼓角震天。

张郃率河北军为左翼,高顺领河南军为右翼。

臧霸青徐军迂回上游,黄忠荆州军为后翼。

陈登自领淮南军,直扑濡须口。

千帆竞渡,如离弦之箭。

孙韶早在南岸严阵以待,见汉军来势,急令吴军水师出击。

两军在江心相遇,顿时箭如飞蝗。

陈登立于楼船之上,见吴军战船灵活,遂下令:

“连舟结阵,以稳制快!”

汉军以大船相连,结成水上堡垒。

吴军虽勇,却难撼动。

孙韶见状,亲率精锐冲阵。

吴军士卒皆选善泅者,跃上汉船厮杀。

一时间,

江面上刀光剑影,血染波涛。

陈登在楼船上观战,见双方精锐互搏,伤亡相当,乃对左右道:

“……吴军果有豪勇之士。”

“然彼以饥馑之师,抗我饱食之卒,岂能久持?”

果不出陈元龙所料,

约莫战至一个时辰,吴军锐气渐衰。

汉军因去冬饱食牛羊肉,体力充沛,越战越勇。

不少吴军力竭落水,在冰冷江中挣扎沉没。

孙韶见前锋尽殁,急令后退:

“速退南岸,凭岸固守!”

由于在第二轮交锋上很快就败下阵来,不少人落入水中淹死、冻死。

汉军趁着胜利,继续往前推进战线。

吴军上下人心离散,士气低迷,不断向后退。

孙韶眼看汉军势不可挡,这才不得不下令吴军退回南岸。

想在岸上摆下阵型,阻止汉军登陆。

然而,

吴军败退途中,许多被强征的士卒纷纷跳船逃生。

孙韶大怒,令亲兵斩杀逃兵,方才勉强稳住阵脚。

及至南岸,吴军仓促列阵。

然军心已乱,士卒窃窃私语,皆有惧色。

显然,因为此次临阵叛乱。

吴军又错过了组织防御汉军登陆的机会。

一步错,步步错。

战阵之上,是不容许犯一丝一毫错误的。

而机会也往往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陈登在船上见吴军阵型散乱,立即下令:

“投石机准备,猛击岸上!”

汉军大船上的投石机齐发,巨石如雨点般砸向南岸。

吴军无处躲避,死伤惨重。

“登陆!”

陈登挥剑下令。

汉军乘势登陆,如潮水般涌上南岸。

吴军本已士气低迷,见汉军势不可挡,纷纷溃逃。

孙韶连斩数人,仍不能止住败势,只得随败军后退。

汉军将领张郃驰至陈登面前:

“将军,吴军已溃,请许末将率铁骑追击,必擒孙韶!”

众将皆请战,声如雷动。

陈登却摇头:

“不可!”

“我军方登陆,立足未稳。”

“二十万大军渡江,首尾不能相顾。”

“若贪功冒进,恐为所乘。”

遂传令各部:

“整军列阵,清点人数,巩固滩头。”

“违令擅进者斩!”

至暮色降临,汉军已完全控制濡须口南岸。

江面上舟楫往来,陆续运送后续部队登陆。

陈登登高望远,见江南大地暮霭沉沉,对左右叹道:

“今日虽胜,然江南民心未附。”

“孙韶虽败,吴地山川险阻仍在。”

“诸君不可轻敌。”

是夜,

汉军扎营江岸,灯火连绵数十里。

吴军败退三十里,方收拢残兵。

孙韶清点人马,损失三成有余,且粮草器械尽失。

部将建议:

“不如退守建业,凭城固守。”

孙韶喟然叹道:

“江防已失,建业难守。”

“为今之计,唯有据险而守,待齐军粮尽。”

“或可有转败为胜之机。”

忽探马来报:

汉军并未追击,只在江岸扎营。

孙韶闻言愕然,又是一声叹:

“陈登不追,真名将也。”

“吾不如之甚矣。”

此时陈登正在营中巡视,见士卒疲惫,特令加餐。

又亲至伤兵营抚慰,至三更方歇。

参军问道:

“将军明日进军否?”

陈登摇了摇头:

“取胜已是定局,何必急于求成?”

“待臧霸夺取上游,黄忠控制芜湖,再进军不迟。”

“用兵之道,当如春汛,蓄势而发。”

长江夜潮声声,仿佛在回应着这位征南将军的韬略。

南北两岸,两支军队都在重整旗鼓,准备着下一场更加惨烈的较量。

……

话分两头,

建业城内,吕府深院。

细雨敲打着青瓦,檐下水滴连珠成线。

厅堂内却暖意融融,炭盆中银骨炭烧得正旺,映得四壁生辉。

吕壹举杯笑道:

“前线士卒今冬连肉味都不曾闻得,蒋兄却能在此品尝江南时鲜。”

“真可谓是福泽深厚啊。”

蒋干笑眯眯地夹起一筷鲥鱼:

“……全赖吕兄盛情。”

“此鱼当真是‘扬子江头第一鲜’。”

细细咀嚼后,忽叹道,“可惜啊可惜。”

吕壹挑眉,连忙问:

“蒋兄何出此言?”

“如此美味,若他日战火延及,恐再难尝到了。”

蒋干似不经意道,目光却瞥向吕壹。

吕壹手中酒杯微微一颤,良久,方才压低声音问道:

“听闻汉军已在北岸集结,当真准备要渡江了?”

蒋干拈须微笑:

“朝廷天兵,吊民伐罪。”

“若吴主能识时务,开城迎降,则可免生灵涂炭。”

他忽向前倾身,“吕兄在朝中素有贤名。”

“若能使吴主醒悟,岂非大功一件?”

吕壹干笑两声,叹气道:

“某虽得吴王信任,然军国大事,非某所能左右。”

“吕兄过谦了。”

蒋干笑容渐深,“罢陆逊,逐顾雍,克军饷,激民变——”

“这些岂是常人所能为?”

吕壹脸色骤变,手中竹箸落地。

“蒋兄好快的消息,怎知此事尽是吾所为?”

“朝廷岂不知忠臣之功?”

蒋干拍了拍手,侍从呈上一个锦盒。

“此乃首相亲笔手书,许吕兄渡江之后。”

“封会稽侯,食邑三千户。”

吕壹打开锦盒,见绢书上盖着大汉丞相印绶,手不禁微微发抖。

没想到,那位传说中的李相爷,竟然亲笔回复我了!

我得到了他老人家的亲笔书信!

吕壹内心大为感动,感慨这些时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吕兄放心。”

蒋干的话还在继续,他从容说道:

“陈征南二十万大军如不出意外,应当已破了濡须口,孙韶败退百里。”

“此刻消息可能已在路上了。”

“不过陈征南并不希望,此事很快传到吴王耳朵中去。”

吕壹颔首,忙问道:

“蒋兄需要某如何效力?”

蒋干击掌笑道:

“……吕兄果然明智。”

“现今建业城内人心惶惶,正需吕兄这般重臣稳定人心。”

顿了顿,又道,“某此来,的确有要事相托。”

说罢示意,屏风后转出四名女子。

但见个个云鬓花颜,身姿婀娜,行动间如弱柳扶风。

吕壹看得目瞪口呆,怔怔问:

“这……这是……”

“此乃陈征南府中精心教养多年的歌姬。”

蒋干笑道,“昔年勾践献西施于吴王夫差,终成霸业。”

“今陈征南愿效古事,将此四女‘再’次献于吴王。”

吕壹恍然大悟:

“妙啊!吴王近来正因战事忧烦,若有美人解忧,自然再好不过。”

“正是此意。”

蒋干抚掌,微微笑道:

“至于如何进献,就要劳烦吕兄了。”

吕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女子,喃喃道:

“如此绝色,当真只有陈征南才调教得出。”

蒋干忽正色道:

“吕兄需谨记,此事关乎大计,万不可走漏风声。”

吕壹连连点头:

“某明白。明日便进宫面见吴王。”

却又犹豫道,“只是蒋兄此刻在建业,若被人发觉,对你我恐怕都不是善事。”

蒋干哈哈大笑:

“吕兄放心,某在城中自有耳目。”

“不瞒吕兄,早在朝廷决意征吴前,就已在建业布下眼线。”

“此乃军机要密,除首相与陈征南外,无人知晓。”

“某也是因为有任务在身,才破例被告知此事。”

“否则如此军事机密,岂是我这般人物可得听的?”

吕壹不由惊叹道:

“……蒋兄深谋远虑,某佩服佩服。”

当夜雨歇云散,一轮冷月照在建业城头。

蒋干悄然离开吕府,转入一条小巷。

巷中早有一辆马车在那里等候。

车内一人低声问道:

“先生,事情办的如何?”

蒋干淡淡道:

“……鱼儿已上钩。”

“通知各处暗桩,准备接应大军入城。”

马车悄无声息地驶过湿漉漉的石板路,消失在江南的夜色中。

而此时吕府内,

吕壹正对镜试穿侯爵冠服,四名美姬在旁伺候。

镜中人满面红光,仿佛已见荣华富贵在望。

夜色如墨,吴王宫里灯火通明。

孙权正伏案批阅奏章,眉间深锁如壑。

烛火摇曳间,忽见吕壹悄步而入。

“卿来得正好。”

孙权掷笔长叹,“前线战报迟迟未至,寡人寝食难安。”

“听闻齐军已大举渡江,不知孙韶手中残兵可能抵挡否?”

吕壹躬身,谄笑道:

“……大王过虑了。”

“长江天险,岂是易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