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时起,吴王刘濞便几乎不曾掩饰过对先帝,乃至对太宗皇帝、对长安朝堂中央的敌视。
只是太宗皇帝在位,吴王刘濞不敢反,也不能反。
直到先帝即立,吴王刘濞才终于有了举旗造反的胆量,以及造反的‘正当理由’。
——杀我儿子的仇人,居然做我汉家的天子了!
——寡人不能忍!
甚至即便是这样,吴王刘濞最终的举兵檄文,也没有半个字提及自己惨死的太子刘贤,而是说:皇帝削藩,乃左右有宵小蛊惑,故而起兵清君侧,诛晁错。
在此背景下,吴王刘濞当年要是真敢入朝觐见,那先帝绝对做得出软禁刘濞一声,甚至斩草除根的事来。
故而当年,吴王刘濞不朝长安,在所有人的意料当中。
齐系、淮南系诸王则应召入朝,也同样是题中应有之理。
毕竟彼时,齐系、淮南系诸王,大都还立场不明,属于吴王刘濞和长安朝堂都在争取的‘骑墙派’。
应召入朝,看看长安朝堂能给出什么条件,也完全可以理解。
插句题外话——当时,刘荣在少府捣鼓的瓷器刚打响名气,时任齐王刘将闾还曾恬不知耻的要求刘荣交出工艺,空手套白狼。
后来,先帝告诉刘荣:刘将闾这是在试探长安,为了争取齐王这个齐系诸王领头人,能付出怎样的价码。
至于刘荣答应或拒绝,却根本影响不到刘将闾的最终决策。
因为从最开始,刘将闾就打定了主意,要让吴王刘濞和长安鹬蚌相争,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至于瓷器的制造工艺,不过是刘将闾‘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随手试探而已。
言归正传。
吴王不朝,齐系、淮南系皆朝,都未曾让人感到意外。
倒是赵王刘遂,居然也在当时称病拒绝入朝,就稍有些出乎长安朝堂的预料了。
毕竟赵王一脉,与太宗皇帝、先帝这一脉,并没有根本的矛盾或仇怨;
哪怕赵王刘遂打定了主意,要跟随吴王刘濞举兵,也完全没必要在当时的情况下,通过拒朝长安来暴露自己的立场。
也正是因为赵王刘遂拒朝,长安朝堂才看清,或者说是确定了其‘潜在逆贼’的成色;
再加上刘荣这个穿越者的暗中推动,最终,赵王遂在整个吴楚七国之乱的过程中,都没能把叛乱范围扩散出赵国本土——甚至都没能扩散出赵都邯郸。
至于其他的诸侯——代王、燕王皆朝,实属寻常;
梁王刘武更是第一个入朝,自然也是为了和先帝商讨、筹措叛乱应对事宜。
也就是在彼时,闹出了那出著名的‘皇太弟’戏码,搞得刘荣不得不演技爆发,配合先帝演了好几个月的大戏……
在当时,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关东诸侯,哪家入朝了,哪家没入朝’之上;
不久后,又转移到了储君皇太弟这一爆炸性新闻。
但刘荣却依稀记得:当时入长安觐见的,不止有关东宗亲诸侯,也同样有汉家的外藩。
如南方的岭南百越——除了南越王赵佗那只老乌龟没来,闽越、东越的国君,都主动上奏表示愿意入朝。
只是彼时,先帝忙着推动《削藩策》,以及应对即将办法的吴楚之乱,没工夫搭理岭南,便以‘路途遥远’为由,恩准了闽越、东越二藩不朝。
还有西南夷的夜郎、靡莫、邛都、滇等外藩,也都派出了使团入朝。
自然,还有朝鲜半岛的马韩、辰韩、弁韩、真番等名义上的‘外藩’。
是的;
在秦还没来得及收服朝鲜半岛,便二世而亡后,汉家成为了朝鲜半岛延续传统,臣服华夏中原王朝的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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