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刃面疾速一转,一道白光划过众人眼前,本以为血光将现,然而无事发生,霍离秋只是一言不发地将匕首扔在了地上。
湖岸掀来一浪又一浪的熏风,将此处凝滞的空气唤醒,众人听见匕首坠地的尖利之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白贺紧锁的眉头却怎么也舒展不开,他见霍离秋忧虑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间一枚护符上,下意识伸出手来将其遮掩住,莫名心虚。
霍离秋一眼瞥见护符上的梨花纹饰便猜到是沈为容的东西,顿时无话可说,自然也下不去手,自顾自叹道:“子凉信你,是夜护你,连容儿也……我又在这儿装什么好人?”
白贺不免将护符攥得更紧,心头破的洞似是越来越大,霍离秋不愿再耽搁大家的时间,只像往常那般随意搪塞几句,便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阿心悄悄溜到白贺身边,忧声道:“白先生你还好吧?”
白贺略微苦笑,勉强地摇摇头,只是侧过头去审视着眼前一望无垠的不归湖,将目光抛向另一头的南原,久久无言。
霍离秋见湖岸势力一早就为她们整理出了留宿的地方,打理得越是妥帖便越是让人生疑,她默默接受着,却觉得与这湖岸离得越来越远。
入夜,岸边的蝉鸣蛙噪更是厉害,响彻四方。
无异将自己在南郊玄营所见所闻和回到书画坊遇险的事,一字一句地同霍离秋说了一通,不料阿姐的脸色越发难看。
霍离秋忽而倚在桌边用手腕敲着额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扰乱她的思绪,加上夜色浓重,本就催人胡想,她觉得有些头疼。
无异知道阿姐心事颇重,可渺渺的事已经压在他心头许久,实在无法坐视不理,他只能鼓起勇气将救人的心思说了出来,本想求一个首肯,奈何霍离秋的神情却霜上加霜。
“我不知道。”离秋有些乏力。
无异颇为纳闷,也不敢妄自揣测,“阿姐你也看到了,玄丙狡诈,态度又嚣张,渺渺哪里斗得过她这个呼风唤雨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