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只不过是力所能及罢了,况且昭阳你误会了,仁秉兄他并非是想自尽,而是失足落水的。”坐在圈椅内的苏无虞见状好脾气地替那男子解释道。
显然,这个说辞深得那男子的心,只见他一边拧着自己那能挤出一盆洗脚水的锦袍,一边冲着那厢两人的方向拼命点头,“可不是,还是无虞兄你懂我,要不是我那帕子被风吹进了河里,我哪能在伸手捡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谁知这就顺道被身后看热闹的大婶给拱进了河里,可怜见的,那水真真将我给冻惨了。”
这边那男子冲着苏无虞一脸相见恨晚的表情,可昭阳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儿,方才听见苏无虞称他为仁秉兄,再联系了一下男子方才在河边的一番自我介绍,昭阳只觉自己脑后挂起了三道黑线,“你的名字,不会是叫……陆仁秉?”
原本正在侃侃说着自己落水后惨痛经历的陆仁秉听到昭阳没头脑地来了那么一句,虽然不懂她这跳跃的思维逻辑,但还是诚恳地点了点头。
路人丙?有人居然还会给自己儿子起这种名字,昭阳好容易忍住了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拼命憋着嘴角上扬的弧度,“你该不会还有两个哥哥吧,大哥叫路人甲,二哥叫路人乙。”
“哪能啊,我可是咱们家三代单传的独苗,”陆仁秉莫名地摸了摸鼻梁,似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又继续说道,“可惜了我爹娘年事已高,要不然赶明再给我生一两个弟弟我倒是觉着你这名字挺好听的。”
昭阳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果然连审美都是一个系列的,“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她扯着嘴皮子干笑了两声,“你方才说你是为了捡帕子才掉河里的,倒是……呃,风雅的很啊。”其实是娘娘腔的很。
其实昭阳也就是随口一提,不想那陆仁秉听了却好似被戳中了痛处,本还在侃侃而谈的他突然便忧郁了起来,“宋姑娘别打趣我了,我可是愁得慌啊。”说着整个人就这么瘫坐在了一旁的小矮凳上,由于他现在正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墨绿色布衣,昭阳看着不知怎的只觉得像极了一棵腌坏了的咸菜。
不过,显然一旁的苏无虞可比昭阳厚道多了,见着人家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忍不住便开口慰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仁秉兄若是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与咱们说说。”
心下虽觉得陆仁秉此人呆中泛傻,傻中泛二,但正因如此他倒也的确是个好相处的人,说话也不爱拐弯抹角,故而昭阳也在一旁附和道,“这话不假,既然在茫茫江河湖海中捞到了你,也算是大家有缘,你要是真有什么难处,咱们能帮得上忙的话自然也会尽力的。”
陆仁秉见那边二人如此仗义,当下便觉得心头一热,赶忙从小凳上跳起来冲着苏无虞与昭阳二人便自然地躬身作揖,“陆某今日有幸能结交到二位实属是三生有幸,纵是当下叫我再去河里游一遭也是值的,”他的语气真挚而真诚,就差挤出两滴泪来了,“只不过,此事谈何容易啊。”
昭阳倒是没什么,但苏无虞可是个正儿八经受着古代教育的人,眼见着如此便也立马从圈椅上直起身子回以了一个同样的礼,“仁秉兄切莫这般客气,诚如昭阳所说,相见即是缘分,你且慢慢说说,兴许咱们人多还能出些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