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rjtice。”
“jtice,贾思悌”晋欢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以后就由我来维护世界的公平正义了。”
“你今年多大?”
“我虚岁十六。”
“那以后你得叫我大哥,我十七。”
“好的,大哥。”
两人越谈越投机,越相互了解越喜欢对方。晋欢来到花间市处处受人冷落,也并没有什么朋友,若不是天性乐观,必得抑郁难熬,能认识这个意气相投的小弟实在喜出望外。两个人直聊到太阳落下海平面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并约定有空再见。
晋欢心直口快,藏不住话,第二天兴冲冲来到杂志社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刘问之,却左等右等不见人,而且一连三天都不见踪影,一直到第四天他才来上班。晋欢跟着他进了卫生间,却看到他大口吸着烟,愁眉不展,时时叹气,因此没有开口。此时,林雪飞也走了进来,对刘问之说道:“嫂子怎么样了?”
“老毛病,就那样。”
“大家凑了一些钱……”
“不用,我应付得来。”
林雪飞听了便不再说话,走出了卫生间。晋欢也跟着出了门,听到刘问之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你说什么?小悌三天没去过学校了?”
“你不要担心,我出去找找。”刘问之挂断了电话,慌忙走了出来。
晋欢抢上去说道:“你说的是贾思悌吗?我知道他在哪。”
刘问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暇多想,只问道:“在哪?”
“我带你去。”晋欢又对林雪飞说道:“雪飞哥,跟韩姑娘请个假。”
“问之哥,你开车吧。”
“车卖了。”
晋欢立即反应过来,刘问之的妻子生了病,日子一定过得很难,改口说道:“那打车吧。”
二人奔星月湾而去,果不其然,他们在林子里的草地上见到了贾思悌,它正跪在草地上的一个土丘前啜泣,他的那群狗儿们都静静地坐在一旁。
“小悌。”刘问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贾思悌看到是刘问之,一把搂住他,哭道:“姐夫,姐夫,我的狗死了。”说着说着不能抑制,放声大哭,刘问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小悌。”晋欢上前安抚他,“不要难过,有我们在呢?”
“欢哥。”贾思悌又走过来搂住晋欢,一边哭一边欣慰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
良久,贾思悌才止住了哭泣,三个人往广场外面走去。一位矮个子中年男士朝他们走过来,笑容和蔼,神色安详,随意地穿着一件白汗衫,黑发中隐隐渗出了些许白发,他抱起了贾思悌的一只狗,操着极为蹩脚的汉语笑道:“哦,哦,哦,银狐犬,让我想起了我的家乡。”
贾思悌觉得好玩,跑过去跟他讲话,刘问之趁机交代晋欢小悌姐姐生病的事千万不能告诉他,晋欢点头应允。那人放下银狐犬,笑道:“问之君,你好吗?”
“舜树先生,欢迎你来中国。”
“还要多谢你的鼓励。”
“以你的才华和雄心,这是迟早的事。”刘问之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们的好朋友黄敬庭警官带我来的,我们先去了杂志社,他们说你来了这里。”舜树先生说道,“我在中国的公司已经有了起色,要不要来给我帮忙?”
“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可以有更好的前途。”
“求仁得仁,没什么好可惜的。”
“你说的我听不懂,哈哈哈,我可以请你到我家做客吗?咱们叙叙旧。”
“现在出来已经违反了公司的规定。”
“好吧,好吧,那改天。”那人又叹息:“哎,你看我生出了白发,走路也笨重,事业向上走,身体向下走哦。”
“你千万要保重身体,为了你的妻子和孩子。”
“我最近总是头疼,周末你可以陪我去医院吗?我汉语不灵光,你就当是照顾朋友,慰藉老人。”
“我相信这对你来说不是问题。”
“哈哈,问之君,你还是老样子。”
刘问之以微笑作为回应,舜树说道:“那后会有期吧。”他很自豪说出了一个中国的成语。
“后会有期。”刘问之也如此回应。
舜树蹒跚着走远了,晋欢不解,刘问之不去他的公司工作是理所当然,拒绝去他家里做客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竟不愿陪同这样一个和善的、病痛中的朋友去医院,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也不该是一个谎言杂志社里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姐夫,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应该陪着那个伯伯去医院,你看他多可怜。”贾思悌替晋欢问出了心中所想。
“除非必要,否则,不要接受别人的帮助,也不要去帮助别人。”
“为什么?”贾思悌难以接受,“帮助人总是好的。”
“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就照你自己心中所想的去做,不要迷惑于别人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