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陵翛打开包袱,里面确实是三块松烟墨,“你倒是奇怪,不偷金银偏偷这根本没多少人知道的松烟墨。”
那太监垂着头支支吾吾。於陵翛向后望去,这条街上卖文房四宝的店只有一家“翰墨轩”是个常驻漠北的中胥人开的铺子,好巧不巧他要去那里偷卖?离皇宫近的地方不是没有,更何况是这个时间。
“押上他,先回宫,赶巧我正缺文房四宝,这几块墨我就先留着了。”於陵翛瞥见那小太监脸色一白,果然有问题。
再出发不过片刻,就见远远一人跃马飞驰而来,掠起满地积雪,颇有些烟笼雾罩,遗世独立的意味。
“翛儿你可是回来了,没事吧?”於陵祁焱翻身下马,这样冷的天气穿着薄鼠色银丝单袄还是跑出了满头的汗。
“四哥哥怎么来了,昨就已经传信回去,苦头是吃了一点,幸好无事。”於陵翛灵巧地下马,笑嘻嘻地想给祁焱擦汗可发现,祁焱十五岁就已经让她踮着脚也够不着了。
“瞧瞧,长了一岁个子不见长倒还瘦了。”祁焱握住她细细的手腕,有些不忍。
软软不知什么时候钻出了脑袋,冲着於陵翛的胳膊就是一口,於陵翛下意识缩回了那只祁焱捏住的手。
“软软你又调皮了。”於陵翛轻轻揉了揉它的头,却被嫌弃地躲开。
祁焱看见她怀里小小的猫儿,“这只猫倒是特别。”尤其那双眼睛,好看是好看,却总叫人瘆得慌。
“对了,大哥今日也想来,可昨夜边陲商池城传过消息来说出了些波折,到现在大哥与二哥三哥还在勤政殿被父王拉住议事呢。”
商池,於陵翛眉头一紧,商池距离中胥边境东辰边境都不远,果然如妫一所言,将有祸事找来,王子满十六才可以参与政事,可是大哥那鲁莽率直的样子,在父王面前说得出什么道理来。
於陵翛一路思索,不经意就到了宫门下,祁焱还得去几个王叔门下拜谒,又匆匆离开。於陵翛走进门去,却发现阿奴正在门下翘首以盼,小脸冻得通红,两只大眼睛噙着一泡泪,极委屈的样子盯着她。“哎呀,我阿奴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公主带你去找场子去!”
“殿下莫开玩笑,殿下平安回来,阿奴高兴!”
“好了好了,不要哭,帮我把软软抱回宫去,我去向父王请罪去。”软软正张着幽深的瞳瞪着阿奴,阿奴战战兢兢伸出手想要接住它,软软视若无睹,纵身下地优雅地向着流景宫走去,阿奴楞是被吓得憋回了眼泪。
於陵翛没在意软软和阿奴的互动,只是思索着该如何向父王解释。
“陛下,踏歌公主回来请罪了。”卓安打破了勤政殿里压抑的气氛,处在发火边缘的於陵巍神色微微放松,见於陵翛进来,阶下跪着的於陵祁垣眼睛一亮,长吁一口气,於陵祁悦、於陵祁晨也默默放松了绷着的背。
“父王。”於陵翛看着几天未见却像老了几岁的於陵巍,顿时红了眼眶。“翛儿知错了。”垂头丧气又瘦弱可怜的样子确实叫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