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丧礼没有联系任何阿辰生前的朋友或者同学,因为她知道他生前要面子,而他的死相其实不好看。
从崇明医院转到诊所的时候,医生给白沥辰称了体重量了身高,一米八的个子已经萎缩到只有一米五七,而体重勉强达到七十斤,所以他最终只剩下一杆枯竭的躯体。
尸体被推进了殡仪馆,毕沈岸没有让沈絮进去,而是陪着她站在门口等。
丧礼的那两天她一句话都没有讲,像安静的木偶一般走走停停,再加上罗医生交代她已经不能受刺激,所以毕沈岸最终还是把她哄在门口。
阿辰火葬的那天天气很好,太阳穿过冬天的厚重云层照在人身上,居然有些刺眼。
沈絮就一直站在殡仪馆门口的台阶上,面无表情的等,毕沈岸因为膝盖太疼实在站不住,便只能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她的背影。
那样消瘦的背影,穿着黑色的大衣,围着黑色的围巾,长而密的黑发直直垂到腰间,这样一个场景后来一直定格在毕沈岸的记忆里。
因为参加丧礼的人不多,仪式也简单,所以大约一小时之后alex就抱着阿辰的骨灰盒出来,用黄色的绸布包着,交到沈絮手里。
“沈小姐,节哀。”alex看了一眼不远处车内的毕沈岸,礼貌地安慰了一句。
沈絮的意识有些迷离,眼睛用力睁了睁,意识到阳光刺眼,她便用一只手挡在额头,另一只手接过骨灰盒,勉强吐了两个字:“谢谢。”
毕沈岸在崇明湖旁边的马华山给白沥辰置了一块墓地,车子开到半路,她却突然开口,转身幽然地看着毕沈岸。
“能不能,再让我带他去个地方。”
毕沈岸握住她的手,点头。
双桂巷的项目已经全面启动,老旧的院子已经拆得七零八落,周围围着施工围墙和标语,灰尘扬天,俨然成了一片工地。
车子自然开不进去,毕沈岸只能扶着沈絮下车,再步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