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襄王道:“韩国要是再故意拖延,就必定怀有目的,应该是暗中在和其他国家联合抗秦,力图保住上党。应侯可要紧紧盯住各国的动向,一旦真有哪个国家要是联合韩国了,我们就抢先一步拿下上党。”
范雎道:“大王请放心,鄙臣派在各国的斥候每隔两天就带来最新的消息。目前还都没有确切的信息表明有诸侯国与韩国有密切往来。对了,大王,听说韩国使者赖在赵国不走,赵王索性已经将那使者强行请回了新郑。”
昭襄王听了,呵呵大笑了起来:“赵王也做得太有趣了,这分明就是在给秦国来表明立场,好,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现在韩王倒是让人有些烦躁了,要不让王龁派军队到韩国的边境上示示威,不行就直接进攻新郑周边的城池,让他们知道我国的厉害。”
范雎急忙劝阻道:“大王,且先不急,韩王已经答应上党入秦,并且派使者前来递了国书。现在事情突变乃是上党太守靳黈独立所为,不能就因此断言韩王哄骗秦国。况且秦国连年对韩国用兵事,韩军作战也颇为勇猛,我军损失也不算少,目前当前大军也在调养生息中,不宜再动,还是先继续派使者督促为上策。”
昭襄王听得有些恼怒了,说道:“看看韩国都已经被我们打的没有了形状,想消灭韩国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现在就是给韩王几个胆子估计他也不敢出尔反尔了,加紧催,十天一个使者,换着去。”
范雎回到应侯府后,不敢犹豫,立刻按照计划行事,继续派人接连去给桓惠王施压。昭襄王也让白起派人去给王龁下了旨令,命秦军在河内郡黄河边境上大型练兵,营造出强大的声势来,借以威慑韩国。
王龁得令之后,不敢懈怠,立刻亲自带领三万马步兵混合秦军到黄河渡口一带,整军操练。一时间黄河岸边但闻秦军军鼓频奏,杀声整天,对岸的韩军黄河守将韩当看得胆战心惊,早已经派人不断去新郑报于国尉府了。
这日,桓惠王召集朝会,只见国尉负庄出列奏道:“大王,昨日韩当又派人来报,黄河对岸的秦军开始建造木筏,似有准备过河进攻之向。韩当一面继续加强守备,一面请求增加军队,以防不测。”
桓惠王心中冷笑,暗想秦王如果真的想要进攻新郑,早就开始了,何必在此虚张声势。他对群臣说道:“秦王和应侯这是在责怪我们没有按照约定献出上党郡,动怒了,要韩当小心防守就是,不必如此惊慌失措。国相,派去督促靳黈的情况如何?”
“禀报大王,使者昨天夜里刚刚回来,带来了靳黈的奏书。”宋留趋身出列,从宽大的袖筒中掏出一片竹简,呈与桓惠王。內侍下去拿过竹简,正待呈上,桓惠王却直接阻拦了:“孤不看了,你直接说靳黈何时向秦国献出上党郡?”
宋留故作为难的神情说道:“大王,靳黈依然在联合上党百姓,拒绝入秦,誓死要与来犯秦军决战。”闻听之后,殿内的大臣们顿时开始议论纷纷,有佩服靳黈有气节的,也有斥责靳黈不顾大局的,给新郑带来危险的。
桓惠王道:“靳黈是我韩国的忠臣,一片爱国之心可泣可鉴,但是他远在上党郡,并不知新郑现在面临的危险局势。孤先前已经答应了应侯,并献上了国书,如果不献出上党,就是失信,孤当陷于不义。况且如果不献上党,秦军暴怒之下进攻新郑,整个韩国都有危险。”
“大王,鄙臣建议,既然靳黈如此固执,当下不如撤换靳黈,命其回新郑复命,改派其他的臣子前去完成上党入秦的事情。”宋留完全按照预先的计划向桓惠王提出了建议。
“也好,靳黈在上党郡也守了五年,这次就不让他再受此煎熬,是应该召回来静养晚年了。国相,你可认为再派何人前去上党完成入秦之事?”
“启奏大王,鄙臣举荐司空冯亭大夫。臣以为,冯亭原本就是上党人,又在上党为官十几年,熟悉那里的乡绅、族老,有别人没有的先天优势,可以担此重任。”
宋留的话音未落,殿内众臣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在冯亭的身上。桓惠王道:“国相所言有理,我看冯大夫也适合完成此大任。冯大夫就为了韩国,辛苦一趟,去上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