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子,自当是一言九鼎的,圣旨既出岂能反悔,他此时若是同意了薛祺这桩婚事,将刘昊天未过门的妻子指给薛祺,无异于是当众拂了刘昊天的颜面。
刘昊天乃戍边大将,功绩累累,他岂能为了区区一介布衣而让刘昊天当众出丑,让边防将士寒心。
而倘若他不允此事,那明天一早,天子棒打鸳鸯的故事就会传遍京州,甚至全苍梧,百姓言论他其实是很在意的。
“你可知,秦萋萋早已身负婚约。”皇帝紧紧盯着薛祺,语气威严,含了丝丝威胁。
“草民知晓此事,可草民与秦小姐两情相悦,乾坤可鉴,求陛下成全。”薛祺语气坚定,声音虽不大,却让人觉得掷地有声,“除此之外,草民别无所求。”
皇帝咬着牙齿,怒气隐而不发,好一个薛祺,此番皇亲百官皆知他立下大功,若是不行赏赐,反而罚了薛祺,指不定明天京城要流传什么本子,他还会落个赏罚不公的名头。
刘昊天观陛下神色,知道陛下已经发怒,其实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秦萋萋与薛祺之事。
秦朗是他的恩师,可他对秦萋萋无意,后来又有了心上人,刘昊天之前也一直在为婚约之事烦恼,一则是此桩婚事背负圣旨,二则是考虑到恩师脸面和秦萋萋名节,基于这两点,他这些年一直闭口不提婚约之事。
秦朗感到那边刘昊天的目光,他知道此事若是刘昊天出面,其实是可以顺利解局的,可是苍梧重礼,刘昊天若是出面当众劝陛下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许给一介布衣,很可能会沦为笑柄,又如何号令三军。
秦朗表情严肃,目光深邃,对着刘昊天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起身出席,行礼道:“臣教女无方,自知有罪,求陛下责罚,只是,萋萋乃臣独女,求陛下念臣子嗣稀薄,宽恕则个。”
他低首暗忖,此事恐怕不易,先想办法救萋萋出来,之后想办法让刘昊天单独请陛下撤销婚约,先前他一直没有同刘昊天提及,是因为断禁之事他不好说出口,又想着有言希音出谋划策,大概不会有事。
可现下的情况却并不乐观,他认为薛祺不会介怀秦萋萋被刘昊天退婚,而秦朗自己也不在意此事,那只消之后单独约刘昊天敞开地商议此事。
这边皇帝还没开口,旁边突然杀出了个张正。
“陛下,王公犯法尚与庶民同罪,秦小姐犯的乃是抗旨重罪,应当秉公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