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红锦篇之宗牢

还没等丫鬟搀扶,和阳便逃也似的出了宗牢,在外面找了棵大柳树,扶着缓和了一会儿,才离开。

安阳见和阳仓皇而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走到秦萋萋面前:“为什么骗我?”,语气八分担忧,两分责备。

“萋萋不敢骗殿下,言先生让萋萋等。”

“在宗牢等么?”安阳语气含了些许怒意,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薛郎…他会来接我…”

安阳偏头,抹了抹眼泪:“接你,呵薛祺凭什么接你?”

秦萋萋被安阳这句话堵得无话可说,闭目不言,对啊,凭什么,他一个商贾之后在京无权无势,如何与天子抗衡。

安阳见秦萋萋不说话,叹了口气:“你和薛祺认识才多久?见过几面?你就敢信他?甚至。。。”安阳有些气岔,稳了稳气息,有些愤然道“甚至罔顾性命随之。”

“安阳,我与薛郎的羁绊,自护国寺大火便已结下,思慕如决堤之洪流,奔涌而出,虽不如穿石滴水般累月经年,咳咳。。。”秦萋萋闭眼,语气微弱却坚定:“却有排山倒海之势,让人无力抵挡。”

安阳听出秦萋萋话语中的坚定,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秦萋萋外表柔弱恭谨,实则隐忍坚韧,秦太尉生性冷漠,嫡母视她如仇敌,即便如此,秦萋萋依旧保留着善念与自我,如同悬崖上的芝兰,生于荒颓,却遗世独开。

这样的人,心志坚定,一旦认定的事情,千唤而不一回,绝然无悔,安阳引秦萋萋为知己便是因此,她又如何会由此责怪秦萋萋。

半晌,安阳喟然叹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劝你了,和阳先前交予我两个信笺,算算也刚好五日了,我把另一个信笺送去给薛祺。”

临门,安阳回头,看着身后趴在牢床上虚弱无比的秦萋萋,语气严肃认真:“若那薛祺负了你,本宫定让他身败名裂,滚出京州。”语罢便离开了。

铁门被合上,狱卒落完锁,铜墙内恢复了原先的阴暗与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