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到宗牢的时候,秦萋萋一个人阖眼趴在冰冷的牢床上,牢房铁门铜壁,狭小阴暗,仅留了一个上着铁栏的窄窗用来通风,十分逼仄压抑。
秦萋萋身后雪白的衣衫被鲜血浸染成红色,汗水浸湿碎发,死死地贴在额上,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泛着丝丝猩红,用微弱而嘶哑的声音呻吟着,“水…水…”,气息微弱。
安阳皱了皱眉头:“冬儿,去取水。”
秦萋萋听到有人说话,勉强睁开眼睛:“殿下”
她看到安阳眼中的担忧,想要扯出一个笑,刚动了动嘴角,身后的疼痛让她本能地抽了口气,表情十分难看。
安阳接过缺口的瓷碗,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了,还在逞强。”说罢将瓷碗凑到秦萋萋唇边。
“咳咳多谢殿下。”秦萋萋咳嗽带着身体轻微抖动,背后伤口痛得更厉害了。
安阳将碗放下,转而去了秦萋萋背部的位置,轻轻撩开衣衫一角想要查看伤势。
“不,不,不要,安阳,不要看……”秦萋萋十分慌乱,泪水夺眶而出,可偏生伤势过重动弹不得,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别看……求你……”
“啊——”站在安阳身边和阳发出一声惊叫,随即用双手捂住眼睛,声音颤抖带了些许惊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言希音会让你抗旨,对不起。”
安阳握着衣衫的手颤抖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自己胸口,眼见得秦萋萋身后血肉模糊,猩红一片,这杖刑,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得多。
“殿下,这……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我是自愿的,殿下莫要自责,萋萋当感谢殿下。”
和阳闻言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安阳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放下衣角,佯装镇定,起身拍了拍和阳的头:“没事了,没事了,都没料到会这样,你先回府去,听话。”
转头对着陪侍和阳的丫鬟道:“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