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人所著《昔比》一书,代代传于纵横家主。逆水帝君与赫王一战,受赫王‘梵灵三昧’重创。而当帝君能勉强再出时,赫王早已殒命。但只要找到赫王三昧的继承人,他也能卸除伤痛,然而,并无。”他又道。
江池月想了想,问道:“硫帖既挂‘玄海’之名,想必与曾经的仙门有所关联。以帝君脾性,未加追寻,莫非——继承者也已亡故?”
“大司命睿智。鸿鹄断晚风子臬,自记载以来人域最强魔修。曾经是玄海仙尊座下弟子,一朝歧途沦入魔道。后重被正道联手镇压,因饕餮锁再无翻身之日。风子臬天赋异禀,得到梵灵三昧相助后,即便是逆水帝君,只要魔头不愿,也无能为力。再加上风子臬早逝,帝君恐怕根本来不及再有动作。风子臬死后,世上再无梵灵三昧,玄海硫帖自然成了唯一的解药。”他回答。
正当此时,营外忽然传来阵阵嘈杂。江池月狐疑地瞟了门口一眼,正好一名弟子掀起屏障入内,神色匆忙。
“家主,出事了。粮草有问题,众位师兄弟,包括雍容师姐在内,已中剧毒。”
“什么?”段非渊惊怒之余,急忙出去察看。
江池月微微蹙眉,转头望见不远处悬挂的一张地图。中州,森域,还有——蛮荒。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花茵舞将刺在病人手腕处的针灸轻轻捻动,一点点地拔出。随着长针离开,泛黑的血液凝成一粒,惹得观者有些悸动。
段非渊等人围在她身边,形容紧张关切。
“怎样?”温辞云看她郁结,心也随着提起来。
花茵舞将针灸对着烛光瞧了许久,叹了一声,“不怎样,不像是寻常剧毒。先替他们放血,其余的,再想想办法吧。”
此时,门外走入一人,马尾高梳、劲装飒然、腰配长刀,眉宇间英气缭绕,确有巾帼姿态。
“君姑娘,是你。”温辞云见到来者,问候一声。
江池月靠近几人,看了看面色发黑的病人。
“君姑娘也懂医术?”温辞云眼睛一亮,似是升起希望。
江池月当然不懂。眼看剑者眼神又暗了下去,她只反问段非渊:“天浮山开战以来,段家主可有注意蛮荒动向?”
段非渊蓦地望向她,“君姑娘以为,此毒是蛮荒所为?”
“只是觉得,森域与纵横打得热火朝天,对比之下蛮荒太安静了。”江池月道。“至于此毒,还得请段家主继续研究。君尚卿初来乍到,也不知纵横内部情况如何,此事怕难出力了。”
江池月说完,一面观察段非渊神色。
“君姑娘的意思,段某知晓了。”
江池月笑了笑,“既然如此,君尚卿也不多言。天色已晚,告辞。”
段非渊安排了住处,江池月回去之后随手取了本书,撑在矮几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纵横家那位施针的姑娘,看得出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再加上混了毒的粮草还有剩余,想查出是什么毒应该不成问题。
她该计划的是如何退八骑。除了功体被克的怨姬,其余七人还未交手,来日战场相见,胜负难料。还得寻段非渊一问详情。再者,逆水帝君为三昧重伤,若能设法让灼伤爆发,中州更有可胜之机。但要如何引发旧伤。。。
火焚木生土,土藏矿生金,刚胜柔,专胜散,实胜虚,众胜寡,精胜坚。。。或许以金解之力造成同样程度的创伤,可引动五行相噬,使被压制的三昧再次活跃,由此促使灼伤复发。只是何来与能与“梵灵三昧”相较的金解之力——江池月忽然想起段非渊方才提到的先人手记,其中应该会有所提及。
第二日清早,江池月洗漱完毕,习惯性地找了武场练刀。途中听几个纵横弟子说,剧毒来源已经查清楚了,是逆水森域的,昨儿晚上下毒的细作被段家主逮着了,当场击毙。一路倒没听说毒是什么毒,解药怎么说。江池月觉得古怪,细作哪里那么容易抓,段非渊又拿的什么方法揪出来的,最后为何选择直接杀了他?
大约辰时,温辞云找上了她。江池月抡转牡丹长刀,爽利入鞘,望着神色匆忙的人行疾如飞。
还未站到跟前,便快言道:“君姑娘想必已经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家主准备今日突袭逆水恶贼,逼他们交出解药。”温辞云满面愁容,觉得此法不妥。“几个月下来纵横已失两名大将,如今连第五雍容也无法出战,正面迎敌恐怕难以取胜。就算家主救人心切,也万不该如此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