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上官荇身体一僵,鬼使神差地没有反抗,只是轻声道:“小葛,这样不好吧?我们……”

后面的话被两瓣火热封堵,上官荇猝不及防,齿关被轻易攻陷。

唇舌激烈交缠。上官荇对这事没有经验,紧张的窒息感让她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轻吟。

像是听到了鸣金的号角,葛卿施施然放开她,带着首战告捷的满足,和声道:“没关系。任何祖宗都希望自己子孙绵延后嗣,先祖他们不会怪罪的。”

上官荇被她眼里的深情旖旎所惑,一时竟没觉察出这话的不对劲。

双唇再次厮磨辗转。葛卿这次则耐心了许多。手攀上对方脸颊,捧住她的下巴使两人处于一个更舒适的角度,好让这场柔情蜜意持续绵延。

亘古奔流的淇南河上,无尽的琼花柳絮绵绵飘洒,似来自远方天际的遥遥长祝。

两人再度分开。葛卿眼里已有了些许清明,她看着上官荇,笑了。“阿荇,你看你头发全都白了,我帮你掸掉吧。”

“不用了,你不也是一样……”上官荇轻握住葛卿的手。此时恰有一雪瓣落在她眼睫,上官荇下意识垂眼,“若将来我们白首,还能如今天这般,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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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魏国那边探子来报,葛卿像是与那唐国公主在一起了。”

寝殿内,皇后与馆陶帝姬正在对弈。河界两岸的红黑双方交战正酣,帝姬执黑占了先机,叹息道:“可惜了。”

皇后声音带了笑意,“陶儿,难得在这些同辈里,有人能得你如此垂青。”

帝姬点头,将马跳过河界。“骄而不狂,浪而有度。葛卿此人,堪称豪杰,怎么会看上上官荇?”她喜欢且善用马,因其攻守兼备,行路诡谲。马一过界,皇后的局势又危险了几分。

皇后不动声色地挪了一子,“陶儿,唐国公主,你怎么看?”

“普通女子罢了,皮肤倒还算水灵。”想到自己脸上日益施增的脂粉,馆陶不由得有些恼。

“哦?”皇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这东西,看似易欺,放在方杯中它就是方的,置于圆杯中它就是圆的。可里面蕴含的能量,小能翻船覆舟,大则吞天噬地……如此女子,断不可小觑啊。”说罢将茶杯放在一边。此时杯中茶水表面虽已平静,里面的茶叶却还随着刚才动静兀自旋转不停。

馆陶深知自己看人眼光远不及母后,当下也不争辩,心思想到了另一处:“水?母后的意思是,葛卿此人必除?”

又换了几手,随着红方的一个“出兵”,帝姬的黑马竟被彻底困死在河界对面。

“可惜了。”馆陶再次叹息,分不清是这棋局还是别的什么。

“没什么好可惜的。”皇后落子,吃掉对手的黑马。“非我所用者,越是强大,越便要抹杀。”

馆陶心中一凛,颔首正色道:“是,母后。馆陶知错了。”

见大局已定,皇后似是腻了,负手走出大殿,凭栏而立。“西戎近来又有异动,传令各诸侯国,征兵出讨。另外陶儿,你父皇病情日笃,有些是也该准备了。”

她目光所及,正是百官上朝的乾清殿。大殿檐角上,象征火系崇拜的赤凤图腾正对着灼灼艳阳,展翅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