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屹笑道：“你在我面前，太过拘谨。”

顾世想说，我不能不拘谨。在您的气场下，无人能做到放松。但最后他没有说话，沉默得颇有些郑重其事。

白玄屹垂了垂眸，说：“你该收敛了。”

“父亲。”顾世本该顺从地接受他的一切安排，可他此时不能，他说，“您不再需要我了吗？”

白玄屹看向他，这孩子眼里带着深深地忧患和无措，这和外面传言的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顾家二少爷形象太不相符。

他说：“你是好孩子。”

“父亲……”

“你应该好好生活。”

不用再杀人，不用再被我引导，不用再刻意让自己陷入疯狂的杀戮中。你还很年轻，你应该重新开始了。

白玄屹想，自己这次很自私。可是，他不后悔。

他似乎毁了这个孩子，可幸运的是，这个孩子帮助他，从正面肛了一次“规则”。

他还是会继续庇佑顾世，直至死亡。

顾世却不知道白玄屹心中的想法，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被父亲放弃了。他不在是父亲需要的棋子，从此以后，他杀人或犯错都不会再得到这个人的默许。

他会成为一个普通的人。

才不要。

顾世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和阴狠。

这么多年，我为父亲变成了这样，又怎么可能好好生活？我已经是一把刀，而且已经染了血，洗不干净了，也找不到刀鞘了。

白玄屹似乎没有看到顾世那一点匿藏的不安分，他轻轻拍了拍顾世的肩，道：

“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以后顾家都是你的。”

顾世说：“父亲说的，我都会好好做。”

白玄屹点点头，便叫他出去了。

离开的时候，顾世一直没有抬头，他怕被白玄屹看出眼里那股不受控制无法抑制的欲望。

想要杀掉父亲的欲望。

您还需要我吗？还需要的话，我可以乖乖地杀人，乖乖地放纵，乖乖地为您所用。成为最令人不耻的顾家小少爷，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鬼。

可是，您不需要我了吗？

我回不去了，我停不下来，我改变不了，如果无法按照您的意愿活下去，您会不会抹杀我？

那在此之前，让您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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