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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知道顾秦来到了c市时，顾世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学校跑了出去，跑去找顾秦。

他对顾秦的感情是微妙而难以言说的。

比敬畏多一分郑重，比崇拜多一分渴望。像个真正的小孩一样，他也希望得到认可和赞赏，总是小心翼翼地顺从着，哪怕是看上去叛逆的所作所为，实际上也是一种顺从。

这些年，顾秦对他的溺爱和放任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但在顾秦面前，顾世依旧小心谨慎，不敢造次。

每一次顾秦和他说话，他都怀抱着隐秘的雀跃，而且他总能感觉到，他所做的一切顾秦从来不生气，是因为，这些都是顾秦希望他做的。

可这一次，顾秦却千里迢迢来到c市，是不是说明，他生气了？

顾世的内心没有恐惧，只有兴奋。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顾秦发火，不只是对他，对任何人都一样，顾秦从来没有发过火。

他看过他杀人，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老辛已经走了，顾秦总是亲手了结那些人的性命。他微笑着，站在那里如同天神，生死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郑重，每一场谋杀都像一次神圣的仪式。

他摸过染了血的匕首，或是耗尽子弹的枪，他总是轻轻皱着眉，好像为那些逝去的生命而悲伤，可他又绝不手软，勾销了一切，用他最温柔的手笔。

顾世曾经妄图模仿，却失败了。

那个人，就连杀人也是如此慈悲的。而他，他只是单纯地在杀人，用杀人来获得快乐，努力地想要取悦那个人。

我杀了那么多的人，您从来不阻止我，是不是说明，这都是您想要的？

那么，我怎样杀掉他们，才能令您夸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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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回来了。”

冯青佑为他开了门，这一栋别墅是去年才置办好的，如今第一次有人住进来，顾世也是初次看见。

他冲冯青佑点点头，毫不隐藏眼中的探寻。

段午哲正好从楼上下来，身旁跟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那人看着顾世，身材不算高大，但一双眼睛仿佛藏着刀，看着顾世的时候，就像随时会冲上去杀掉他。

那种杀气和敌意是与生俱来而且不挑人的。

顾世猛得睁大眼睛，就像在确定自己是否是眼花，微微张了张嘴，最后问：

“老辛？”

他曾经见过一次老辛。

在顾秦的书房，老辛满身是血，手里握着一只血肉模糊的胳膊。他那时刚为顾秦杀掉一个人，像是邀赏一般，将胳膊扔在顾秦的书桌上。

顾秦只是蹙了蹙眉，并没有说什么。

只有那一次，顾世永生难忘。加上老辛在全世界都是鼎鼎有名的，顾世对他难免会产生一种好奇。

以及兴奋。

段午哲带着老辛下了楼，看见顾世火热的目光，他知道，家里这位心里变态的杀人狂二世祖又兴奋了。

“小少爷，当家的让您上楼去找他。”段午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