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白难得在玉白子面前露出这样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他之所以说得出这样的话，几乎有三分之二是胡乱编纂，完全是因为他站在自己的角度，想象着六百年前发生的事情。

玉白子纵使心系天下，也不会善恶不分，连魔修也救，那他救陵川究竟有什么目的？

顺着这个点，卫卿白无限发挥。

而听完了卫卿白的话，玉白子终于露出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他垂眸敛眉，回忆倏而回到六百年前。

那时，六谷八荒的修仙门派都集聚一起，扬言要剿灭魔窟，要打击所有邪魔外道。

而当时魔窟里的魔尊还不是陵川，是鸠破，然而鸠破千年来无法突破瓶颈跨入大乘期，眼看寿命将至，欲传位于最得意的弟子陵川。

一众正义之士恐怕不是鸠破的对手，就在鸠破闭关之时，围剿陵川，险些得手。

而就在陵川快要丧命于众人之手时，白玄屹出现了。

那时他还是九华山的大弟子，六谷八荒都知道这位“玉白师兄”，传闻他是千年难遇的修仙奇才，在这一辈可谓一枝独秀。

而这样一个正道的传说人物，却于众目睽睽之下，救走了满身是血的陵川。

天下人都叫嚣着要征讨九华，而第一佛修无霁大师却挺身而出，说道：“众生皆有善心，白施主或许可救回迷途之人。”

不管无霁说得有没有道理，但没人敢反驳他。那时，无霁大师就是修仙界的标杆，他指左，这些人是不敢往右走的。

于是白玄屹救下了陵川，还留在魔窟替他疗伤，耗时近三个月。

他救陵川，初心绝对是善意，是看不下去一众正道人士以多欺少。他本着众生平等的原则救下了陵川，却突然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救人当然是对的，可是救的人是个杀人如麻的魔修，这对不对呢？

他心中摇摆不定，没有答案，所以他在魔窟待了三个月。直到他发现，陵川竟然对他抱有，别的心思。

他发现夜里睡觉时，陵川会一直看着他，他打坐时，陵川总是贴在他身边，他无论走到哪里，陵川都紧随其后。

有天，玉白子问他：“伤可痊愈？”

陵川道：“没好，还痛着呢。”

那时候玉白子知道，这人是骗他的，他打定主意要回九华山，便跟他辞别，陵川却抱住了他，不让他走。

玉白子彼时心性还不够上善若水，一掌拍开了陵川，有些惊讶，有些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