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仰头看着在房间里气急败坏,喉结动了动,却没吭声
“当真不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
白歆摇头,转头看向墙壁,林之漠伸出两指惯常地想去捏他的下巴,却在手指马上要接触到白歆下巴时顿住了,摩擦了几下手指,粗糙的指腹相蹭发出暗哑的声音,随即展开五指,用手掌包住了他的半张脸颊,用的是刚好能将他脸扳过来的力度
“看得出来,你是不想说。不急,有些事情摆在那里,你不说,它也不会跑。”
白歆眉眼低垂,抿着唇,依旧不语。屋外正当黄昏,月上梢头。
夜里,白歆醒了,确切说,是被一串动静惊醒的。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细听有两个,一个压低了声音轻言慢语,一个嗓音沙哑破碎,毫无顾忌。
柳月打盹过了时间,催眠蜡烛燃尽了,李靛不巧半夜醒来,林之漠被胡乱的谩骂声吵醒,赶紧披衣出门,果然瞧见李靛在院中,他蹲在石墩上,摇摇晃晃。林之漠三步并两步将他扶下来,李靛钻进林之漠的胸膛不老实起来。
“李靛,你有伤”
“我伤早好了,好得很呐”
少年的断腕在林之漠腰间胯间磨蹭,他本就受不住这样的肢体,李靛还这般主动,林之漠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现在不是时候”
“那何时才是时候?”李靛抬起略显稚嫩的面庞,断腕还是不老实,使了狠劲挣脱林之漠,他自己也是没有料到林之漠会忽然脱了手,残端猛地戳在林之漠腰上,他嗷嗷呼痛,林之漠却也沉着声,片刻后才安慰他。
“我不要休息,我要将军
“李靛!”林之漠箍住他的身体,不再让他有任何胡闹的机会
“别、别凶我……我只是……想让将军舒服,将军舒服了,是不是就肯一直收留我了?”
“什么?”只是疑惑片刻,看见柳月终于捧着蜡烛匆匆跑来,没等李靛回答,林之漠就将他抗在肩上进了屋。
他自己点了盏小灯,提在身前,轻手轻脚推开白歆房门,举着火光冲着那张床照了照,还在,也没醒。
“嘶……”方才一直忍耐腰间的痛,林之漠摸了一把,潮乎乎的,他记得白歆睡的这屋是有纱布创药的,提着灯找到它们,将灯盏轻轻放在桌上,自己脱去上衣,方才被李靛的断腕撞了一下,不偏不倚正正顶在伤口上。
“怎么受伤了?”
又是这样,忽然从背后说话,白天还好,大晚上的林之漠这样的汉子也顶不住一惊一乍,他手颤了一下,险些又碰到伤处
“昨晚那帮人多,打斗中挨了一刀”林之漠没动身子,还在借着光处理伤口
“刚才被那人又碰着伤处了?”
林之漠顾着忍痛,只嗯了一声
“给我看看”
“小伤,不用看”
林之漠还是没停下手上的动作,直到身后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回头才看到白歆已经从床上下来,独腿跳着往他这边凑
“你……”林之漠伸手要扶,白歆却已经挨着椅子边坐下了
“白歆,你这个人,要多奇怪有多奇怪”话是这样说,林之漠的语气却含着笑,这冰坨好像终于融化了?
“将军为了救心儿受了伤,白歆心中有愧”
“扫兴,不爱听”
“伤痛因我而起,自觉歉疚,有什么爱听不爱听的”
“白歆”林之漠拿着纱布一圈圈地往腰上缠,他的眼睛紧盯着白歆,白歆的眼睛紧盯着他的腰,“你这个人,是不是说实话就浑身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