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把盘子摆在小桌上,边笑道:“公子爷,别看我家小女年纪小,手艺在河道上却是有名的紧……”外面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娘——”
张子凡是一个馋鬼,可能是小时候对扬州城山水阁的包子印像太深了──那次他老爹在城里卖完菜之后,花了十文钱给我买了一只,从那以后,张子凡就喜欢上了吃。
看桌上的几样小菜咸肉春笋、火丁蚕豆、春笋步鱼和炖菜汤都色香味俱全,张子凡就知道船娘说得不假。尝了一下,咸肉春笋里的春笋鲜咸合一,春笋步鱼里的春笋则是清鲜无比,张子凡不由轻咦了一声,杭州湖上和城厢两帮菜都这么出色,心里颇有些惊讶。
“大姐,可否把令嫒叫来?”
“小女──”,船娘知道张子凡吃的中意,脸上都是自豪。
随着船娘的喊声,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模样很乖巧,只是长年在水上,皮肤晒得黝黑。乌亮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没有丝毫的扭捏。
“小姑娘,这几样菜是和谁学的?”张子凡问道
是楼外楼的宋大叔,他回老家坐我家的船,娘没要他的钱,让他教我做了几手菜。公子爷,您没看见宋大叔,他可胖了,门都差点被他挤破了呢。小姑娘回忆着宋大叔的模样,咯咯笑着。
张子凡不由敬佩起她母亲的眼光来,这真是一笔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回头有机会,我还坐你们家的船。”
船娘一听更是乐开了花,小姑娘看着张子凡认真的说道:“哥哥,你是一个书生么”
“是啊”
“那您能教我写字么”小姑娘乌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张子凡
“哈哈,当然可以了”张子凡开怀大笑起来不由得吟诵了一首诗词“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鱼翻藻鉴,鹭点烟汀。过沙溪急,霜溪冷,日溪明。”
“哇,哥哥,这首词真好听”
恭维的话从纯真的孩子嘴来,张子凡心里自然高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小姑娘看得目不转睛。好半晌才道:“前几天也有两个人包我家的船,那个小姐姐生的特别好看,青衣服的姐姐也教小小一首诗词,跟哥哥的差不多好听,不过那她们两个人没用父母出船,而是自己包的。”
“是吗?”张子凡起身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心里想到不会这么巧吧“那两位姑娘租的也是这家的船?”那是张子凡第一次见到美若天仙的女子,好像是叫白若涵吧,他还欠那位姑娘的一个人情……
小姑娘看张子凡似乎不相信,脸上有了急色,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翠玉牌子递给我,委屈的说:“本来就是嘛。他还给我一块牌子,说有什么事儿可以拿这块牌子去血河盟找他,他姓项。”
“你还知道血河盟”张子凡接过牌子,随口问道,脑子里却浮现出项青儿娇美的容颜,原来小姑娘遇到的是她,怪不得她惊艳。不过也是,这天下那有那么巧的事情。
“怎么不知道血河!血河盟的人都是英雄好汉,没有他们,我们可受气了。”,小姑娘的脸上满是感激。
张子凡没想到血河盟的口碑倒是这样好,心里对血河盟的看法便有了些变化,虽然江湖是有些混乱,但是那里不乱呢?只要老百姓受益就好。
咦,不对,项青儿应该是和她师父李青霓同行的,怎么会出来个男的?看翠玉牌子一面雕的是明月当空,血河汹涌;另一面龙飞凤舞的“血河盟”三个字下面是个古篆的项字,刀法细腻,做工精良,张子凡知道这块牌子绝对是血河盟的信物。心中一动,问:“小丫头,这牌子是那位公子给你的,还是那位小姐给你的?”
“是那位公子爷呀”
“项小天?竟然是他?!”这么说他几天前已经离开杭州了。那个让他抛下老父寿筵的绝色美女又是谁呢?
张子凡说道:“原来真的是项小天啊”
船娘的脸上有些犹豫,小姑娘却满是欣喜的道:“真的是项少爷吗?我还有些担心他骗我呢。三天前我和爹娘送客人去松江,项少爷和那位小姐要回杭州,就正好坐我我们船回来了,然后他让父母做别人家的船,还多给了我们二两银子呢。”
张子凡一愣,心想“项小天不是离开杭州而是回杭州?那他为什么不参加他父亲的寿筵呢?原本对他并没有什么兴趣,此时倒有心探究一番了。而且还是会泡姑娘的主,这不是怕别人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么?”
把牌子还给小姑娘,张子凡问道:“那位小姐姐生的什么模样?”
小姑娘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她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就像……对,就像画里的神仙一样好看。」
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美女的容貌。
“哈哈,小丫头,还是跟哥哥学写字吧”张子凡笑了笑,一个小丫头又能描述出什么呢。
张子凡站在船中,放眼望着这波澜壮阔的江面,其实他心底早已打定注意,这世间竟有他不知道的恶人,还有那个所谓的什么恶人榜,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犯了些事情跑到九龙城便无事安好,自己若不除净他们,如何问心无愧?
师爷定是身怀绝技,那父母定有些本领,若不是惹上什么人怎么会躲在那偏远的村庄,师爷怎么会偷教自己本领?既然父母师爷都是江湖中人,那自己如何做不得?
这书不读也行,这试不考也好,这管不做为罢!
浆声沽沽的响起,小船载着张子凡满心的思绪向扬州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