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方出尘想不明白。按九霄族的殡葬规矩，季家人的墓应该就在季成的旁边。可是方出尘找遍了，甚至更远的地方也去找过，却是一无所获。

“这是谁家小孩？怎么大清早跑到墓地里来玩，也不怕吓着人。”正在方出尘闷头寻找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唬了他一跳。

方出尘忙回头一瞧，只见一个须发皆白，身上衣服满是补丁，右手拿着扫帚的老人正站在身后，他脸上的惊容还未消退。

原来方出尘一通忙碌，却不觉天色已经渐渐亮了。早起的看墓人正拿着家伙准备清扫墓园，却猛不丁地在墓地里瞧见一个身影，可吓了那看墓人一跳。

“老人家，真是对不住。”方出尘走到老人身前欠了欠身，赔了个不是，接着问道：“我想打听下，季家三族葬在哪里？”

“你问的可是季成家的？”别看那老人年纪不小，可是因为终日劳作身体康健，耳朵却是不背，一下就听清了方出尘的问题。

“正是。”

“喏，季成的墓就在那边。”老人冲远处一指，口中继续说道：“可怜哦，季家三族一百多号人，如今只有季成一个墓。唉！造孽哦。”

“怎么会？其他人的呢？”难怪自己找不到，原来却是葬在别处。方出尘暗暗纳罕，没听说九霄族有其他墓园啊。

“其他人全被族长下令抛尸荒野了。族长说季家人是犯了大错被重玄教处决的，不能进祖宗的墓园。唉，也不知道族长怎么了，平日里这么心慈，可这回怎么就揪着季家人不放。连死后一块墓地都不肯给。”老人感叹地摇着头。

“啊？那季成怎么就葬进来了呢？”方出尘不解地问道。

那老人虽然眼不花，耳不聋，可老年人絮叨的性子却一点不少。平时没人时，他只好跟花草说话。此时有个活人送到面前当听众，老人的精神头一下子高涨起来，把扫帚交到左手，右手连比带划地讲述起来。

“说起这事来也算蹊跷。当时季家人被这样以后，”说到这里，老人右手朝脖子上一比，示意砍头，然后接着说道：“族长就下令不准季家人进这墓园。结果李家家主，你知道李家家主吧？对，就是李玄圃。这李玄圃出面求情。说来也奇怪，这李玄圃一向就没这么好心。这回倒是难得仗义了一回。他几次三番地为季家人求肯，族长最后磨不开情面才同意让季成代表季家三族葬进来。其他人的尸身被丢到哪里，就没人知道了。这会已经喂了野狗也说不定。”

说着说着，老人不禁痛心地跺着脚。对于生前倍受磨难的九霄族人而言，如果连死都不能留个全尸，那无疑是最残酷的结局。

守墓人的一番话把方出尘也带入了困惑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前父亲总是维护族人的利益，可这次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仅仅是因为季成偷了仙书？

季成一案从一开始就显得十分奇怪。明明是桩冤案却被小题大做，离谱地杀了一百多人。到最后一向重情重义的父亲却不让季成三族入葬墓园，反倒是刻薄寡恩的李玄圃出面求情。两个人都像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