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注定的命运就要到来,季家人个个瘫软无力,浑身颤抖说不出话,任由着巡狩拖着自己。唯有季成直着脖子,声音沙哑地干嚎着。
听着季成的惨呼,看着季家人被拖走,有人侧目,有人拭泪,更多的人眼里却装满了不甘。
“啊啊”小树林里,一阵阵临死前的惨叫传来,让人不忍卒听。人群之中,有人捂着耳朵满脸恻隐,有人蹲下身子失声痛哭。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小树林里没了声息。不一会,一队巡狩每人端着一个覆着白布的托盘自小树林中走了出来,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随着巡狩们走近,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看着托盘边缘滴落的鲜血,众人那里还不明白,这端出来的是季成三族的人头啊!
巡狩们在场中排成整齐的三排。一位巡狩端着托盘大走到净空子身前,也不行礼,就这么直挺挺地高声说道:“呈上季成头颅,请特使验查。”
说完巡狩一下子掀开了覆着的白布,露出盘中盛着的一颗人头。只见那人头的头发往两边撩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无神的眼眶中还装满了临死前的委屈,遍布干裂血口的双唇微张着,似乎还要诉说什么。
净空子定睛看去,盘中的人头正是季成。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季成无神的双眼正正地对着净空子,看得他一阵心中发毛。
“呈上季家三族的人头,请特使验查。”没等净空子说话,场中的巡狩一齐掀开了白布,齐声说道。一下子一百多颗人头同时暴露在人们眼前。
只见那些人头有的滴溜乱转,有的静伏不动,一个个头发散乱,看不清面目,唯有脖子上的断口仍是滴滴答答淌着血。
随着白布的掀开,风中原本就十分浓郁的血腥味更加刺鼻,简直就是中人欲呕。
“拿走,快拿走。”净空子捂着口鼻憎恶地挥着手。这般难闻的气味下,净空子可没心情上去一一验查。
李凤林在李玄圃的眼神示意下,本来已经迈步上前,想去查看查看。可是见净空子不愿去,他也只好讪笑两声,退回队伍中。
“好了,方族长,差事办完了,道爷也要回去交差了。”说完净空子用眼神刺了刺身边的道童。
只见那道童臭着脸,嘟着嘴万分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磨磨蹭蹭挪到季成的人头前,别过头,憋着气,侧着身子,尖起两根手指拎着几根头发提起人头飞快地塞进布袋中,接着把布袋装进了身侧背着的布包后,方才长出一口气走回了净空子身边。
狠狠地瞪了一眼道童,净空子背着手转身往青牛所在的方向而去。李玄圃、李凤林带着十几个人簇拥着净空子,仿佛伴着得胜而回的将军一般也跟着去了。
净空子一干人远去的身影虽然已经淡了,可场中的血腥味却似乎越发浓厚。人群中嘤嘤的哭泣声渐起,便是平日里心肠刚硬的人此刻也是眼角泛泪。
“老天啊!我们九霄族到底有什么罪,你要这般惩罚我们!”一位老人将满是皱纹的手伸向空中,嘶声控诉着。一时间,人群之中哭泣声大作。
此时,无人注意到连绵数日的雪忽然停了。只是乌云却未消散,反而越积越厚,天黑压压地沉重得仿佛要塌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