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好说歹说这么长的时间,大卜女官现下是答应了。但,只怕要委屈了大人。」飞帘恭敬回道。
「只要她愿意主持立春之祭与往后的祭典,我委屈点也无妨。她本就是个性傲之人,又是矫情惯了的,非得別人向她低头不可。说罢,她要什么?」召云懒懒问道。
飞帘揖身回道,「大卜女官说道,要大人行净身拜见大礼,亲自上钦天宫请求大卜女官主持祭典,她才愿意开立献祭一事各细项事物。因这数万年来,皆由中皇主祭,如今若真要大卜女官主持往后祭祀,只怕真要委屈大人了。」
听着一字一句,召云已是面色青白一阵,连指间都弯得泛出青筋,虽未发一语,可那神色看着著实吓人,舟儿不觉拧起眉心看着飞帘,悄悄直摇首。
然飞帘仍是正色说道,「依奴婢浅见,那度索山既已派下掌劫女仙传递圣意,要钦天宫女官依古礼行祭祀一事,大人若为了与大卜女官之间的嫌系而不愿屈就尊驾,只怕度索山有流言蜚语之时,就不好收拾了。」
「妳先下去。」召云慢慢说道,「明日晨起,再来找我。」
飞帘答应了,慢慢退出了小花厅。待她走后,舟儿才轻声说道,「大人先別气恼。这大卜女官的性子,妳比任何人都清楚,別为了她那娇性而气坏了身子。」
「她是想给我个下马威是吧?」召云说道,「她分明是知道的,那度索山说了什么就是什么,如今倒是挟著这支令牌,要我堂堂宰女大人向她低头就是了。」
「大人?」舟儿见她气愤如此,脸上仍是青黄不接的,只得又开口说道,「或者,舟儿去转告飞帘,要她再去劝劝?」
「不用了,那姝雁必是揣摩了许久,才说出那番话来的。」召云说道,「她这一举,无非只是要让我在朝中失了颜面,成为被人议论的把柄。但若我愿意屈就,在中皇面前,可又是另一番景况了。」
「大人的意思,是要向大卜女官低头?」舟儿说道,「可那钦天宫可是归明砚阁所管,岂有如此道理的?」
「妳错了。」召云说道,「明砚阁是明砚阁,钦天宫是钦天宫。过去是因姝雁不愿行女官之责,中皇不得不将钦天宫派予了我,要我看守那大卜女官,以防她生出事端。倘若立春之祭之后,钦天宫愿领行祭之典,那就与明砚阁无关了。」
舟儿闻言,心上顿时明白了,不禁讷讷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我也是骑虎难下。钦天宫主祭一事,向来是中皇所愿,若我能成全这件事,在中皇面前,自然是有功的,否则,那翰青院的雾海,如今可是与我平起平坐了。可若钦天宫主祭后,大卜女官地位必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在成全了这件事后,必得小心处理翰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