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炎之山?娘娘去那裡做什麼?」問白問道。
「冬雪是在那兒與重岭交手的,自然是去看看,有沒什麼線索。」天妃說道,「這火麒麟無故到那三界之處,卻沒半個人清楚是誰派他下來的?目的又是為何?雖說是因度索山的緣故,可無風是不起浪的,若非讓他聽得了什麼,那重岭又豈會如此衝動,犯下這違逆之事?」
問白聽了,只是點著頭,「也好。那日青玄雖派了軫宿去查,卻是亳無所獲,妳再細看看,或許有什麼蛛絲馬跡也不一定。」
「我去去就回。」天妃說道。
語方落,飛升而走,心上仍是盤算著方才問白掛心的事。也無怪乎他有如此的疑念,畢竟在眾神眼中,自己與那度索山的確是情感深厚,但箇中原因唯有青玄清楚,問白有如此的反應倒是情有可原的。
如此胡思亂想,她望著遠處皚皚薄雪,燈火通明有若白晝的隘口之處,便悄悄的落了下來,看著那緩緩欲進城的人龍,天妃思索半晌,隨即將自己化成了名老婦,靜靜的跟在人群後頭進了城。
待入了城後,喧鬧的大街人群,與那懸掛高處與銀雪輝映的大紅燈籠,襯得滿城盡是繁華景象。天妃尋了半晌,最後拉住了一名小哥,低聲問道,「敢問這位小哥,那翰青院如何去啊?」
「翰青院?霧海大人的院府嗎?」那賣著冰糖葫蘆的小販指了指前方,「前頭過二條街右彎就看得見翰青院的牌匾了。」
天妃頷首稱謝後,又緩緩行去,果然拐了彎兒後,看見了一處白牆藍瓦的院府,門上掛著牌匾,題著翰青院三個大字。她望了望四周正是清冷無人,瞬時又化成原本的模樣,仙迍入了院府。
望了望兩側景緻,天妃心口微微一怔。遍植的紅梅花與那日在妙巖宮所見竟是一色一樣,連那穿堂屋舍也與青玄居住頗為相似。她暗吁長氣,緩緩行至入口之處,方行上穿堂,即見荒泉走了過來。
乍見那一身飄然仙氣,荒泉有些愕然的,眸心直瞅著天妃,全身頓時緊繃起來。看著那張耿直的面龐,滿是戒備的神態,天妃先是淡笑著,才緩緩說道,「想必,你就是荒泉了?」
聽著她直喚他的名,荒泉似是刺蝟般的,「妳是……」
「南荒天妃。」天妃步履輕緩趨前,一面說道,「霧海在不在?」
聽著她的名號,荒泉更是警慎的,「娘娘要找大人?」
天妃頓住了腳,收起面上笑意,「放心吧,我不是度索山那兒的人。」
「單憑妳一句話,我怎信得過妳?再說了,誰不知道南荒天娘與度索山西王母的交情?」荒泉冷嗓說道。
天妃待要說著什麼,淡漠的嗓音傳了出來,「荒泉,不可怠慢貴客。」
荒泉聽了,只得閃將了身子,只見霧海行至穿堂,目光冷洌得宛若此刻天際飛雪,他看著天妃,也不揖身,僅是望著說道,「這個時候,還會有天界貴客?能讓南荒天妃來到軒轅,看來軒轅中皇真是如度索山所言,天命之子。」
天妃細細看著霧海,但見他眉宇清朗,面若如玉,臉上雖有淡笑然,然眸光卻是清冷如冰,或許是拜在妙巖宮門下,受著青玄的教導薰陶,那不徐不緩的口吻與神態,與青玄有著幾分神似。
若非青玄告訴她實情,只怕自己也識不出他與魔界有著如此深的淵源。
「你就是霧海?」唇畔勾出笑意,天妃說道,「難怪冬雪會掛念了。」
冬雪?霧海略挑了眉,雖不過只是瞬間,那細微的動作卻全映入了天妃眼底,她淡道,「我可以進去了嗎?」
霧海微抬了掌,荒泉見了心上仍是不安,「大人……」
「不妨事。」霧海說道,「你先下去吧。」
荒泉聞言,心上雖是擔憂,卻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悶悶回道,「荒泉就在穿堂外,大人若有事,請喚荒泉一聲。」
霧海聽著,僅是望了荒泉一眼,沒再說話,直至荒泉步出內堂,天妃才回首望著荒泉的背影說道,「看來,這荒泉對你確實忠心。青玄還真是會挑人吶,挑了這麼個老實耿直的人給你。」
霧海看著天妃,聽著她提及冬雪與帝君之名,心上雖略詑異,仍是不回答。天妃行至他跟前說道,「我是來瞧瞧,能得到青玄另眼看待,又能讓冬雪心心念念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