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台笑过之后道:“至于鬲津河的埋伏,在下认为敌军毕竟势众,就算占据地形之利,也需一万人不可!赵屯长以为意下如何?”
赵云本觉人数不必太多,但觉得人多一些反而更有保证,便道:“刘军师所言甚是!”
公孙瓒见众人计议已定,便道:“好,既如此,传令下去,今日点齐人马,全军夜行,明天昼伏一日养精蓄锐,五千白马义从夜晚奇袭敌营,剩下五千白马义从与我一万步骑一起埋伏于鬲津河。传令公孙范,令他无论如何再守两日!”
众人齐声道:“末将领命!”
月,隐于乌云之后,大地一片黑暗。赵云随大军一起夜间急行,黎明时分已经来至渤海郊外。他们要在此昼伏一整天,等待夜晚的来临。此刻,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有两个:其一,隐藏自己,不能让敌军发现;其二,打探敌军粮草方位。
赵云仔细看了看黄巾贼一路扫荡过的村庄,心中一阵悲凉。这群黄巾贼就如蝗灾一般,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废墟。
黄巾贼余孽之所以能顷刻间聚众三十万,一方面是有些流民因为没了地,主动跟随黄巾贼混口饭吃。然而更多的是那些原本有地有存粮的,黄巾贼一过也变成一无所有,为了求口饱饭,除了加入黄巾贼别无他法,而他们加入黄巾贼后,不可避免的又是一起去抢那些曾和他们一样有地有存粮的人,让他们和自己一样加入黄巾贼。如此恶性循环,就如狮子滚雪球一般迅速聚齐大批人马。
后世史学家大多对黄巾贼持肯定态度,认为其有着明显的进步意义,但有多少人听见这群黄巾贼中的普通百姓的内心呐喊,以及被他们抢过的人民大众的哀嚎?他们所求真的不多,不过三餐一宿,甚至可以更少。
赵云正在感伤之际,忽有探子来报,已经查明敌方粮草所在。公孙瓒大喜,传令今夜一更造饭,二更出发,突袭敌营。赵云作为先发部队,更是重中之重,赶紧前去布置。他看了看天边夕阳,不知救这群百姓于水火的英雄何在。
幽州,涿郡。关羽乘马飞奔而去,他看着远方的那棵桑树,知道离目的地不远了。
桑树根植在一户院落之中,高大端正,亭亭如盖,故而虽远也能够看见。桑树之下,一名儒士端坐,怔怔地看着桑树顶,若有所想。这时一名黑脸壮汉自屋内闯将出来,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面带三分恶。可看见那名儒士又在发呆,却带着些许敬重,道:“大哥,你怎么一天到晚都看着这棵树啊?莫非你和哪个女人在这树下许过盟约?!”
那儒士面如冠玉,眉清眸正,听见自己兄弟调侃,却只淡淡一笑,道:“和女人在树下许下盟约的事倒没干过,只是幼年之时,常和同宗小孩在这树下玩乐,那时这棵桑树就有五丈高了。我曾指着桑树说,‘我将来一定会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的’”
那黑脸壮汉道:“嘿!想不到大哥年幼之时,就有这般雄心壮志了!”
那白面儒士却摇了摇头,道:“什么雄心壮志,只是年幼之时的胡言罢了。后来这句话被我的叔父听见,将我一顿好打,叫我不要乱讲话,以免家人遭受灭门之灾!”
黑脸壮汉听说大哥被教训,面上颇为不满,道:“哼,我看你那叔父也忒是胆小!大哥你一番豪情壮志,不夸赞,反还讨得一顿打!真是糊涂!”
那儒士素知自己兄弟秉性,只是轻斥道:“嗯?口不择言!其实叔父也是为我好,只是自那以后,我内心许多想法都开始隐藏起来,别人都说这孩子年纪轻轻,却喜怒不形于色。”
黑脸壮汉却道:“那大哥怎么肯将这些想法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