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离醒过来得时候,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四周一片黢黑,只有一点点亮光在他眼前,和上次晕倒之后的一样。
张离见状,心道:“又来到了这里,还能听到那个老者吗?还能看见那一群小人吗?”
黑暗中摸索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体已经不再,如同上次那样,只留下了神识而已。
张离也习惯了上次的模样,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张离心想走到那光亮处,再去看看那些小人,究竟如何。
而这次不同上次,就在张离在想到去光亮处的时候,张离就瞬间移动到了光亮处,甚至都已经省却了上一次的步行,而就在张离要穿越光亮时,借着这光亮,看到了这黑暗中无数的怪虫,静静的趴在这黑暗中。
难道这罐子是通往两个世界的通道?我的身体却又是怎么回事?上次来到这里也是消失了,这次也是消失了。
那个老者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他说的使命又是什么意思?那些怪虫为何不吃我?
带着疑问,张离还是迈进了这光亮之中。
如同上次那样,张离还是置身于云朵之上,张离屈身往下一看,山林,河流依旧,但是却看不到那些小人,张离自己寻找,只看见唯一的一个小人,便是那被自己踢中腿的士卒。正在张离疑惑的时候,张离却见,一个个士卒模样的小人凭空出现,先是围绕在大帐之外的小人,之后便是外围的士卒,后来便是战马,那大帅,公公,这些小人仿佛没有被怪虫吞噬过一样,继续着生火,做饭,派出的探子继续去巡逻。
不到一会,似乎是他们的运粮草的车没有到,那群小人开始宰杀战马,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群小人发生哗变,杀了带头的公公,大帅之后,便四散而去,有一些士卒逃跑到山上,打猎为生,而有一些士卒转为农户,开始耕织。不过好景不长,带来的这些士卒都是男丁,没有后代,男丁逐渐老死,这片大地继续陷入了一片死寂。于此同时,在上次同样的地方,又亮起了一道金光,罐子又出现了。
张离心中似有感悟,和上次那样被罐子吸入其中。
张离被那罐子吸入之后,渐渐失去了知觉。
张离在此醒来时候,四周皆是一片黑色的焦土,黑色的骸骨,黑色的马骨,黑色的木杆。与这片黑色格格不入的就是身边的罐子依旧摆在不远处的地上。
张离仿佛知道了,这罐子的用途,被白灰标记的人,就会被黑色的怪虫吞噬,吞噬之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世界的小人,另外的一个小人世界会给人另外一个机会,带着他们被吞噬前的意识,继续他们的生活。
这时候张离想到了那个老者带他进入的第一次,为何那个世界有那么多的小人呢?似乎还有小孩?难道都是那个老者带过去的吗?不对,那个老者怎么会带这么多人过去?
张离此时疑惑更甚,而就在张离坐在这个黑色的废墟之中沉思的时候,一群士卒从远方走了过来,他们看这些黑色的废墟,只见原本应该在这里的军营都已经不见了,而废墟之中只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坐在其中,当即把张离抓了起来,问道:“你这小孩怎么在这里,原本这里的军营去了那?”
张离起身,发现自己的断臂已经好了,看见士卒边的辎重车辆,心中知道这估计就是那运粮的士兵。
张离上次说实话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这次就说道:“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前面乡里人氏,父母双亡,正在埋葬父母,被士卒带到军中问话,然后我就被打晕,之后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
士卒见张离浑身脏兮兮,如同乞丐一样。说话也支支吾吾,还是一个小孩,再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便不再理会,去商讨这粮草如何,赶紧回去汇报云云。
张离见士兵不再纠缠自己,也就像起身离开。抱起这罐子,却不知道去何方。
那士卒见张离想走,又犹犹豫豫,道:“你这小孩,怎么还不走,赶紧离开,不要停留。”
张离支吾了一会,还是说道:“军爷,能否给条路。如今我父母双亡,不知投靠何方。”
那士卒看了一眼张离道:“莫去那北方便好,要是逃难往南走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北方打仗了。”
张离一听,果然如同父亲所说,天下要大乱了。当即谢过那位军爷,开始往南而行。张离沿着这出乡的路朝着南方走着,走到大路上,看见一群群拖家带口的流民,张离只身一人,跟着那流民队伍慢慢前行。路边尽是那些卖儿卖女的,也有一些老弱拄着拐杖撑着自己枯槁的身躯,挺着巨大的肚子,在路边歇息。从山上往下看,黑色流民的脸颊仿佛组成了一片黑色的河流,张离想这怕是比戏文中尽是尸骸的忘川河也不逞多让。
这流民群中,黑色的脸颊,黑色的皮肤,黑色的衣袄,哪里有一丝白色。唯一的白色也就只有那沿途乡绅施粥施面。路边光秃秃的山梁,但凡能下肚的,都被流民下了锅。流民中若是有人稍稍露出点白色米面,都会引发哄抢。行至三日,流民中除了新加入的,便只剩下一些少壮,这些人眼中冒红,都是一些吃过人的狠角色。而张离似乎是这群人中的特例。流民之中也都没有见过张离进食,那群人心中暗想:“那小子手中的罐子怕是有吃食,若这些天不行,抢了他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