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陈粥值夜时,见周围再没有人来,悄悄跑到后门,看门的早已经鼾声大作。这门铁销子一插,便是一群头都撞不进来,每日看门值夜更是无事可做,值夜权当是穿厚点,往门口一坐,做个美梦而已。

陈粥瞧瞧走进值夜的,手中的绳子轻轻悬空绕过脖子,突然一用力,陈粥膝盖顶住他的后脑,两只手往后全力的勒,那值夜的颈骨脆响,双手向后搂去,好不容易抓住了陈粥的双手,却用不上力,只好转抓为挠,疯狂的挠陈粥的手背,陈粥手背吃痛,皮肤都被那粗黑的指甲挠破,被挠的血肉模糊,一狠心,腰部用力,身子一挺,手一用力,只听一声更大的脆响,这值夜的也就瘫软下去。陷入疯狂的陈粥眼神血红,第一次杀人给他带来的刺激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等他缓过来,差点忘记自己的计划、

清醒过来的陈粥摆好了尸体,把帽檐拉低,喉咙插进一根竹管,让那守门的断掉的脖子不至于乱晃。摆成一副打瞌睡的样子后,马上就回到了粮仓,他还要等一次寻夜的过来,过来之后,村里的人也就开始出村去赶那群流民了,到时候这个村子就归我了,心中的喜悦渐渐浮现在脸上。

“陈粥,今天天冷哟,晚上值夜别凉着。”这时巡夜的来了

陈粥道:“谢谢咯,来这里歇会脚。”

“不了,今天小年轻都出外面赶人了,村里面人少,我得多巡巡。还是你负责任,那守后门的今儿又睡着了,交了还不答应,仗着辈分大。”

“我年轻,熬熬夜扛的住,年纪大了扛不住,您也慢些走”

送走了巡夜人,陈粥松了一口气,

这时只需要把门打开,把那群流民青年带到地窖,藏起来,带着青年趁黑杀掉地主,和那个肥硕的地主婆,制服府内的妇孺家眷,再从那后门放流民入城,打开粮仓,收买人心。一齐趁黑藏入地主府内,等那些青年壮丁以为流民已经趁黑逃走,回村睡觉时,先等那家丁回来,回来之后埋伏绞杀,同时府中做好馒头,然后其中沾毒。次日一早发给昨日参与过驱赶的村民,常例也是日此,算是地主给办事的酬劳,这饥荒年月断了,但是继续送一次也不无不可。村里大多都毒死之后,便可依靠这流民,成为村中新的地主。

陈粥此时脑海中过了一遍计划,加快脚步到了后门,掀开厚重的门栓,拉开沉重的门板,看见门口的青年,便轻轻敲了敲门板道,快些进来。快些进来。

说着转身去门洞外张望是否有人经过,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脑袋一阵剧痛,失去了意识。

等到陈粥醒来,天色已经亮了,发现自己已经被丢到了那具守夜人的尸体边,村中一片死寂。陈粥摸摸后脑,血液凝结的血壳占满了后脑。

此时的陈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着一件事情,家里怎么样了。摇摇晃晃走向了自己的家,还未进门,便感到不好,忙叫到,阿爹,阿娘,见没有人回应,推开门,门口的他被震惊了,被敲破的头开始头晕,眼前也出现了重影,耳中嗡的一声耳鸣也盖过了他摔坐在地板上的响声。

陈粥此时还不知什么情况,但是本能告诉他,逃,一定要逃,无论是谁占了这座村子,他都要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能逃。

陈粥始终都想不明白,自己本来憧憬的那一切,怎么就让自己变成的流民,从一个地主的不愁吃的家丁,变成了流民,从一家老小,变成了孤身一人。不过好在陈粥尚有一点小聪明,靠着在路上的坑蒙拐骗,装老实人骗人,还有一手做毒馒头的绝招。

陈粥逐渐流浪到一座庙的脚下,这座庙里面的老和尚,每日布施粥米,周围聚集不少流民。陈粥自然也被聚集过去,每日不用费力去弄吃食,自然是乐得自在,正所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这江湖行侠仗义的少,仗势欺人的多,因为行侠仗义太难了,难到你得有侠肝义胆,还需要不被饿死,并且不能被坏人打死,而这种人,活下来的概率太低。而恶棍,仗势欺人只需要为虎作伥就好了,简单到你甚至都不用有思想。

而陈粥恰恰是属于那种造势者,混进一群走卒懒汉中,简直如鱼得水。

每日中午,庙里面就会出来一大一小两个和尚,老和尚慈眉善目,小和尚憨头憨脑,这座庙里面的主持在门口看着这两个和尚。他们也不管发给谁,谁来都可以领,人人有份。

自然,人人有份当然也不是真的人人有份,因为这粮食不仅要和尚发给你,你才能吃到,还要陈粥允许你来这庙前面领,你才能领到。

而陈粥的那群混混就靠收这流民的保护费,反而比之前做家丁时混的更风生水起。

而那庙里主持也是对此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