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你可真是忠心耿耿啊！”苏子婉瞥了一眼李嬷嬷，面色依旧冷。虽然李嬷嬷是伤着了，可是在她的眼里，奴才就是奴才，就应该为主子分忧解难。如果做不到，那么这个奴才就不是个合格的奴才！

“老奴……惭愧！”李嬷嬷对于苏子婉永远都是恭敬有加的，哪怕这会儿苏子婉还带着这种责难的语气说她，她依旧是十分忍气吞声，不敢顶撞。哪怕昨日，她为了保命差点咬出馥氏，也没有想过要把苏子婉出卖。

“惭愧？你若是惭愧，就应该自己上去，把罪顶下来！”苏子婉猛地一拍桌子，“而不是事后认罪！你如今说惭愧，能还我娘自由吗？！”

“小姐……”李嬷嬷看着苏子婉，“若那日做错事的是小姐，那老奴就算把这条命搭进去，老奴也要保护小姐的周全。可这犯事的却是二夫人……”

“怎么？你是我娘的身边人，怎么不替我娘顶罪，倒肯替我去死？这是什么道理？”苏子婉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到底李嬷嬷表达了对自己的忠心，疑惑之余语气倒是有些缓了下来。

李嬷嬷看了看屋子里的丫头们，欲言又止。

苏子婉心底的疑惑升得更严重了。难道李嬷嬷有话要对她说？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李嬷嬷说会儿话，”苏子婉将屋里的人都遣了下去，然后看向李嬷嬷，“有什么事儿，这会儿可以说了吧？”

“其实这件事情憋在老奴心里已经十四年了，本来想着，若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和小姐提这件事。但到底此事特殊，如今老奴得罪了二夫人，她定然不会让老奴好过，就像小姐今日对老奴这般……”李嬷嬷道。

“到底是什么事儿？竟能关乎你的生死？”苏子婉心中的疑惑越甚。可是她想不出来李嬷嬷到底能和她说些什么秘密的事情。十四年？这正是她的年纪。

“小姐，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李嬷嬷看着苏子婉，脸上忽然闪出一丝心疼的意味，“老奴把这件事情对小姐说了，若是小姐还是觉得老奴应该为夫人去抵罪，老奴也认了……”

“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说吧……”苏子婉掸了掸身上本来没有的灰尘。她打定主意，既然李嬷嬷说了这话，那么不管李嬷嬷对她说了什么话，她都会让李嬷嬷去顶罪。只有这样，她娘才能自由，才能替她再同馥太后说说她进宫的事。

“其实小姐……不是二夫人亲生……”李嬷嬷犹豫地说出了这个令苏子婉瞬间呆住的藏了十四年的秘密。

“你说什么……”苏子婉看了李嬷嬷良久，最后不可置信地问。这是一个毫无征兆的信息。她不是馥氏的女儿，那她是谁？

“你在开什么玩笑？”苏子婉心里抵触，面上却笑得很干。她希望李嬷嬷说的不是真的。她是苏府的千金小姐，若她不是，那她会是谁？千万别告诉她，她是那些无聊的话本里头穷人的女儿。

她不要……她不要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她就该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她还要嫁入皇宫做皇后！

“小姐可还记得自己肩上的那朵凤凰花胎记？”李嬷嬷从苏子婉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却还是打算将真相告诉苏子婉。毕竟已经开了口，那就索性全部说完好了！不管这件事情本身对苏子婉来说有多残忍！

“凤凰花？”苏子婉伸手触上了自己的肩头锁骨处。她自打出生，就带了这个凤凰花胎记。这块胎记不仅花型像凤凰，颜色亦是栩栩如生——所以她总是觉得自己的身份定然是最贵非常的。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李嬷嬷从兜里掏出一方绣着和苏子婉肩头胎记一模一样凤凰花的帕子，递到苏子婉面前：“这是我赤霞国的图腾，您就是我赤霞国的末代公主啊！”

“赤霞国？”

烨王府中，宇文烨收到暗探送过来的消息，还是有些意外。

“是的，近日来在锦安附近的确发现了一些赤霞国的余孽。”剑影抱着剑立在屋子正中，他的面色冰冷，并没有太多的线条变化。

宇文烨陷入沉吟。赤霞国，这个位于大梁朝南部的一处靠海之国，水边生红霞，故而名之赤霞国。然而这个赤霞国在十几年前就被大梁朝灭国了——只是其末代公主早先作为质子被送往大梁朝，进宫也颇得先皇宠爱。赤霞国灭国之时，赤霞国末代公主亦被赐死。

然就在这时，赤霞国公主发现自己怀了孕。先帝不忍，最终还是将赤霞国公主送到了禅华寺，只待其生完孩子之后再赐死。

而事实上后来赤霞国公主居然产了个死胎，惨死禅华寺。

“赤霞国公主已死，赤霞国无人在大梁朝，如何还会有赤霞国之人从各处涌入大梁？”星影在一边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想做什么？复国？拿什么去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