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暖回到兰桂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宇文烨被星影带回了烨王府,之后事情,就不是她所关心的了。
而她才到兰桂院,便看到苏子婉带着彩霞等人随后便来了,就好像专门等着苏卿暖回来,撞个正着一样。苏子婉的身后还跟着苏子湘,也正紧紧地盯着苏卿暖。
“咿,姐姐不是比我们早回来的吗?怎么到这会儿才回来啊?”苏子婉迎面而来,阴阳怪气地问道,“莫不是和九王爷出去……发生了点什么?”
苏子湘紧紧地盯着苏卿暖,尽管她极力掩饰,却还是顶挡不住她眼里的愤恨。
苏卿暖看了苏子湘和苏子婉一眼:“两位妹妹,这好像不是你们应该关心的事情?”
“不关心不关心,姐姐究竟和九王爷出去做了什么我们自然不关心的……”苏子婉转身朝身后的彩霞使了个眼色,“只是这个是太后姨母特意送来给姐姐的,这可是宫里的贡桔,看来姐姐这趟进宫,倒是很得姨母的喜欢呢。”
“雪见,收了。”苏卿暖摸了摸手上的碧玉镯子,命令身后的雪见收了贡桔——为掩人耳目,馥太后自然还会给她送些别的赏赐来,她已经料到。而且,馥太后想来很快便会送来赐婚的圣旨。
而宇文烨今日所中之毒却仍有蹊跷之处,她还需要再查一查。
翌日清晨,早朝之时,金銮殿上。
宇文灼放眼大殿之内,却未曾发现宇文烨的身影,眉头一皱,看向身后的盛德全:“九王爷呢?”
昨日他才和宇文烨商量好了,派他前往赈灾,如何今日还未在朝堂上宣布,宇文烨就不见了踪影?难道这位神出鬼没的九爷又藏起来了?
盛德全躬身:“回禀皇上,九王爷身边小厮今日早早地送来消息,说是九王爷昨日旧疾复发,恐无法前来上朝。”
“旧疾复发?”宇文灼眉头一皱。昨天在御书房的时候宇文烨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旧疾复发今日还上不了朝了?此事当真蹊跷得紧。
然而宇文烨未曾上朝,宇文灼这道让宇文烨前去赈灾的圣旨自然无法再颁发出去,赈灾之事只好暂时搁浅,很快便下了朝。
只是下朝之后,宇文灼留下了几位心腹大臣聚集御书房议事,其中便包括刑部尚书董宇。
“爱卿,你们对赈灾之事有何看法?”宇文灼赐了座,便直奔主题。他那线条硬朗的五官此刻写满了严肃。
“各地雪灾,疫病横行,虽都关在城门外,但臣恐怕若再不进行控制,很快这仅仅薄薄的四道门,定然关不住疫病的入侵。”董宇率先站出来道,“就好比这牢中犯人,一旦人数过了一定限度,到时候发生意外,止都止不住。所以臣以为,必须要选一个得力的人前往灾区赈灾,切不可再让太后党叼着这块肥肉不放!”
“臣附议!”吏部尚书何耀楠亦立刻站出来。当今馥太后独揽朝政,许多商议都无法在朝堂之上明目张胆地讨论,只好再到这御书房来悄悄地开小灶。所以董宇更甚至于称呼馥太后等人围“太后党”,明显是对馥太后等人早已愤怒已久。
“不瞒各位爱卿,昨日朕已经指派一个最佳人选,九王爷。只可惜九王爷昨日忽然旧疾复发,你们看此事……是否有些蹊跷?”宇文灼这些年碰到的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每次他要委任一个自己人,那么不久之后这个自己人一定会发生一些意外,就算在他安排的位子上坐下来,也是坐不久的。
“昨日馥太后在御花园摆开宴席,听说请了各家公子千金,其中便有九王爷。不知是否是馥太后听到到了风声,为了防止九王爷挡住馥家财路,才下的手?”何耀楠当即猜测。
“此事亦不是没有可能,”董宇道,“但如今不是追究九王爷为何会倒下的时候,毕竟九王爷在这个时候倒下,可以肯定和馥太后一党脱不开干系。为今之计,一个重要的事情便是,该怎么从馥太后的手中,将属于皇上的权利给抢回来!只有从太后手中把权利慢慢抢回来,皇上才有能力任命自己想要任命的人,就不会如此被动,一旦任命就让这任命的人落入馥太后之手!”
“哦?不知董卿对此事有何高见?”其实这件事情,宇文灼和这些心腹已经讨论过很久了,可从前总是发现馥太后好像无孔不入一般,总是找不到突破口——十几年了,馥太后掌权十几年了,要从馥太后这个老女人手里把到她手上的权利抢回来,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咱们无法从馥太后手中将权利硬抢,倒不如用新的方法拉拢……”董宇道。
“拉拢?”何耀楠倒是不以为然,“若说拉拢,馥太后等人恐怕能出的价码比咱们要多得多。若是拉拢有用的话,这些年如何还能有这么多人稳稳地在太后党里挖都挖不出来?再者,若是用利益就能轻易拉拢,那这些人未必都能为皇上所用,不过都是些墙头草,风一吹便倒了。”
“何大人,您恐怕误会了董某的意思,”董宇却摇摇头,“咱们大梁朝堂,并非所有的人都在太后党,还有许多中坚力量。这些中坚力量既然能守住太后的利益诱惑,必然是内心坚定的,只是皇上未曾发话,他们自然只好在一边观望……若是咱们能将这些人拉拢到咱们的阵营,那么将对馥太后的阵营产生一定的冲击。何大人,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