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站在这儿发呆?”安阳青钥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半环抱住他,也不会让他感到难受。
“没什么。”他转过头去看她,浑身裹得毛茸茸的就往她身上蹭,“安阳青钥,你娶我吧?”
“嗯?”她有些不解,怎么忽然跳到这个问题来了,他不是说过不愿意的吗?
“我后悔了。”他抬头,眼睛亮莹莹地望着她,“我还是觉得应该把你牢牢地抓住。”
而在这个社会,似乎只有名分才更能将她牢牢地抓住。
“好,等过一段时间,年后我要出去一趟,回来之后我们就成亲。”安阳青钥揽着她道。
“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他抬头道。
“这次真的不行,你在我会分心。”她摸了摸他的头,像在哄小孩一样。
他忍不住一头黑线,能不能不要这样摸他的头啊?他真的很不习惯。
“我会很快回来。”她以为他是不高兴。
“真的不能去?”他还想争取一下。
“是,去了不好。”她捏了捏他的脸。
他连忙退开一步,生怕她再做出这些动作。
“不去也可以,但是你要给我写信。”他笑。
她想了想:“让苍云给你带信。”
“ok!”他一高兴,不小心蹦了个英文出来。
“嗯?”她不懂了。
“就是可以,哈哈。”他尴尬一笑。
现在在她身边真是越来越随便了,这样真的好吗?他可还没忘记,这个社会关于地位女男尊卑可是非常严苛的,万一一不小心被人捉住错处拿出来说了怎么办才好?
他忽然有个想法,要是可以把她拐带回现代去那就好了。
可惜啊,实现的可能性太小。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每年年末,敬帝都会去太庙祭祖。今年的祭祖定于腊月廿二。钦天监算出来的黄道吉日,宜祭祀出行。
祭祖是件大事,早在半个月前就要开始准备。本来这些都该是钦天监管的事,今年慕容雨忽然上书,说自己闲居在家实在无聊,又想为先祖做些事,所以希望这件事交给她做。
敬帝准了。
于是慕容雨带着她的府卫开始来往于太庙为祭祖的事忙忙碌碌。
余南终于可以有事做,不用再终日窝在府里,她简直要开心地飞起。
而且近日还有一件让她兴奋的事,她就要成亲了!
她兴高采烈地去拍江宁的肩膀:“嘿,我要成亲了,就在明年正月,记得来喝我的喜酒哦!”
“不会吧,哪家的公子?”江宁一问,猛地想起来什么,抓住她的手,“不会是上次你在外面买回来的人吧?”
“是啊。”余南点头,“你干嘛那么惊讶?”
“你是什么情况,这才多久啊,你了解他吗,就要成亲了?”江宁也说不清为什么,心头有点排斥这件事。
“这还叫久,我们都相处几个月了,而且他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了,以后就依赖我了,这还要什么了解?而且我爱他,他也爱我,这不就得了。”余南不理解她的话,她觉得两个人成亲就是要相爱,否则以前她爹给她相亲怎么会没成?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说好了回去吃饭的!”她看了看天色,忙同江宁打了声招呼跑走了。
江宁还准备说什么,话却还卡在喉咙口,她人就不见了。
“云暖,云暖,我回来了!”余南大声叫着冲进家门。
闻到诱人的饭菜香味,她又有些迫不及待地奔向了厨房。
厨房内穿着青色衣衫的男子围着围裙,正在不住地忙碌,为了方便做事,他的发丝全部被用丝带束起,但有一缕调皮地不小心落了下来,散在额头边上,让他忙碌间总要不停地用手去整理它。
晚归了家里有人等着,厨房里总有饭菜的香味,疲惫时有一个人可以念想,这就是她曾期盼了许久的完美温馨生活啊。
这就是温暖,这就是爱啊。
她轻轻地走过去,将他的发丝撩起来,双手拥住他腰身,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他也立刻转过身来,从容地将自己的身体放入她怀里,微微一笑:“你回来了,饭菜很快就好了。”
“我帮你一起吧。”她轻轻吻了吻他。
云暖,也就是冷烟目光微微一凝,面上有些不自在,神色也冷淡了下来。
余南已经松开他去帮着切菜,便没有看清那一霎那他脸色的变化,由于心内太过兴奋也根本没有察觉到他周身围绕着的低气压。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过两天我又开始有事忙了。”她哈哈笑着。
“是吗?”他调整了面上表情,抬头看她,“什么事,你不是说你们王主总是闲在家里,你们姐妹也都跟着得待在家里吗?”
“不是年关了吗,陛下要去祭祖,王主接下了筹备事宜,我们也有的忙了。”她道。
“原来这样啊,那会很忙吗?”他又问。
“可能会忙几天。”她抬头想了想,觉得她家郎君肯定是舍不得她,于是又大声笑了出来,“你放心,不管怎么忙,我也肯定会抽出时间陪你的。”
云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他才不是担心这个好不好?
几日之后,余南真如她所说忙碌起来,常常待在外面一整天,太阳落山才会回来。
一日晚间她又是很晚才回来,云暖一直在厅里等着,见到她便问:“你在外面吃得好吗,需不需要我去帮你送饭?”
余南认真地想了想,有些不舍地答道:“送饭其实我倒真的巴不得,只不过不行,我们是去太庙,那里不让外人进的。”
“你说我不是外人不就行了?”他拉扯着她衣袖,带着撒娇道。
“这也不行啊,王主不会允许的。”余南皱眉,虽然她自己也很希望时时刻刻看见他,可是规矩是不能坏的,到时候若是惹怒了王主,说不定他会被治罪。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害了他。
云暖见说不通,便也不再尝试,转而问道:“你们还要做多久,有很多人吗?”
“人不算多,也就是我们王府的人,其他就没了,多久也不确定。”余南答。
他点头,对她道:“我烧了热水,你先去洗漱,我给你煮东西吃。”
她颔首,迫不及待地去了。
她晚上可是没吃多少,特意留着肚子回来吃东西的。
她家小郎君的手艺可比外面那些酒楼名厨的好多了,甚至比宫内御膳房的师傅都要好呢!
热腾腾一碗鸡蛋面,她没两下就吃完了。
吃过后却觉得头有些晕,她扶着头,好像有些看不太清他的样子了。
“我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太热了吧。”她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显得十分陌生。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浑浑噩噩不知身处何地了,但她却可以听见声音,仍旧是那个清冷如水的声音,听在耳中有种疏离的冷意。
“你们在太庙做什么?”那个声音道。
“为陛下祭祖做准备。”
“除此之外呢?”
“没有什么啊。”
冷烟皱了眉,怎么会这样?这药可是储神医开的,竟然会套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倒在桌子边上眼光朦胧的女人,那眼神并不像是没有中招,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或许没有参与。
毕竟这是十分机密的事,慕容雨不会让太多人知道。
“慕容雨在做什么?”他又问。
“王主王主也在忙啊。”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好像她们一直在祭坛上头忙碌,我们只是负责打扫以及布置太庙周围。”
“她们,她们是谁?”
“王主还有她的随身亲卫。”
“你知道她们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她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又有些支支吾吾地道,“不过好像,有硫磺的味道。”
“硫磺的味道?”冷烟凝神一想,他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他看了桌上的女人一眼,抬手将她劈晕了。
若不是有安阳青玥的吩咐,他才不愿来陪着这个女人,更别说待在这儿同这个女人虚与委蛇。
慕容雨忙了半个月之后,终于到了敬帝祭祖的日子。
大炎敬帝十一年冬,腊月廿二,帝驾出行,安阳青钥带着禁卫军随行护驾。
到了太庙,敬帝稍作休息,便开始了祭祖仪式。
祭台之上,已经摆满了三牲祭品,钦天监官员先念了一大串饶舌的祭祀文辞,而后便请敬帝上台。
敬帝抬步刚要走,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忽然向前跌去。
嘉禾眼疾手快地扶着,但敬帝还是扭伤了脚,痛得连步子都难以迈开。
“太医,太医!”嘉禾连忙大喊。
还好有随行的太医,听到声音,匆匆奔了过来。
其实只是扭伤而已,并不太严重,寻常人或许根本不需要上药。但是皇帝不一样,那可是金尊玉贵的身体。是以太医也不敢寻常对待,又见皇帝脸色如此不好,就算看出来没什么也得添油加醋地往严重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