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阿尔芒少校的命令华工们在士兵的指导下重修加固了阵地,而且还分组向南向北延伸了堑壕,还布置了铁丝网。阿尔芒让华工们在堑壕里每隔10至20米在壕壁上挖个“洞房”,洞口很小只限制一人进出,而里面的空间很大能够容下几个士兵铺床时间,由于空间过大防止坍塌就用木桩木板支持“天花板”。这种工事平时用于士兵休息和储存军需或躲避炮火。华工们整整干了一天,这可不比躲在不受风吹雨打兵工厂里工作容易。吃着跟士兵们一样的食物,风餐露宿自然比不上兵工厂里的好,可华工想逃这是不可能的,也许会被枪决。在这潮湿的堑壕里到处都是老鼠或虱子,好在华工们超凡的适应能力很快和老鼠们融为一体,这让法国士兵敬佩不已。而阵地前方四五百米是德国人的阵地,他们的阵地同样布满铁丝网。
到了晚上华工们每人得到了一套防毒面具,由法国士兵教他们怎么使用,由万隰告诉他们毒气的危害。一战时由德国首先使用毒气战,之后各国都在研发使用毒气,防毒面具就成了每个士兵必备品。晚上华工们和绝大多数士兵都回到自己的堑壕房里休息了,只有少部分士兵分散在堑壕各处担任警戒。敌我双方阵地每隔几分钟就会发射一枚照明弹照亮双方中心地带以防对方偷袭。
早晨法国士兵为华工们准备了早晨,面包片和麦片,少校严厉禁止爬到堑壕土堆上。但是一些华工就是做不到,于是几个华工爬到坑道土堆上聚在一起聊着天吃着早饭。突然一位军官听到炮弹呼啸的声音立即丢下饭碗使劲叫所有人隐蔽,瞬间“轰”一声巨响打破安静的黎明。惊慌错乱的华工们钻进来自己挖好的“家”躲了起来,而身经百战的法国士兵拿起武器全线备战。那发炮弹准确命中那几个登高望远的华工,他们被炸得支离破碎。一个被炸得满身是血的华工依然活着,他不停的抽搐,两只眼睛一直睁着,嘴里时不时的涌出鲜血。受到惊吓的华工小心翼翼的钻出“家门”,对外面的血腥场景尤为害怕。他们围在一起想救这位不幸的同胞也为他祈祷。一个军医跑了过来试图想就他,但是被阿尔芒阻止了。阿尔芒说了几句于是这位军医就离开这个还在挣扎的华工。对此华工们都恨骂这些法国人见死不救,于是叫来万隰翻译刚才少校说的话。
“少校说他已经没救了,让他死吧,上帝会保佑他。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变成这样,我们随时都会死去的。”万隰粗略翻译阿尔芒的话。华工听到这样的话虽然也有些愤怒,但是心里也赞同少校的说法。他们想到自己远道而来就是为了钱,但是命运总是折磨人也许他们被上天安排到这里受苦。就这样几分钟之后这位同胞身体不再抽搐,平和的已不再显露痛苦平静的望着天空,就这样他安详的死去。魏棣和其他华工一样没有流泪,但是大家的心里却非常难过。
“兄弟一路走好!”魏棣用手翻下死去同胞的睁着的眼睛使他闭合。
华工们收集了其他被炮弹炸得粉碎的同胞的遗骸,由于有些遗骸被炸到阵地外的开阔地不敢去捡回了对此也束手无策,也无法跟死去的伙伴一个交代。大伙儿把收集好的残骸带到阵地后方一把火烧了。有些华工唱着葬歌,有的则在念祷告。
“我记得在船上时何琪就是被法国打死的,他也是那样痛苦的抽搐,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子死了,哎……法国人啊,我就想宰了他们,但是现在我们又要跟他们合作”魏棣心里怨恨不平的说道。
“何琪这小子为了找他娘居然把我俩拉上这不归路”冯睿说道。
“不怪他,我们大家都不知道我们来工作跟这些洋人打仗有关。”
后华工们来知道这战场的危险性后就成天躲在休息工事里不敢出来,除了出来解手活短暂的透气才出来。之后法国士兵就把华工的休息工事称作“老鼠洞”,不光是因为华工胆小如鼠,而且还能跟老鼠为伍住在一起。华工们自己也不在乎法国人说什么,仍然躲在自己的“小家”里有说有笑,还时不时的窜门。
由于物资短缺,华工们被安排到几公里的后方去运送物资,但是可供这只部队调动的车辆很少,也许是因为战事紧急军车多被其他部队调用了。于是华工们硬是扛着抬着徒步几公里把物资弄到了阵地。为了嘉奖这些中国人阿尔芒把几箱香槟酒和葡萄酒送个华工们畅饮。阿尔芒觉得这些华工吃苦耐劳适应性强,如果把他们打造成合格的士兵,准备精良的武器,完全可以成为精锐之师。
晚上突然德国人发起炮击轰击阵地,法国士兵们都躲进了防御工事。强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感觉内脏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于是华工们使劲堵着耳朵长大嘴巴吼叫着。听万隰说之前新来的一批士兵经过一小时炮击后几个就被吓疯了,还有一部分当了逃兵被枪决了。
法军这边也开始还击,也对着德军阵地使劲的轰。双方就这样轰了一宿,当然双方都有伤亡。法军这边有4个士兵被炸死,7个士兵受伤。没想到有两座法军士兵自己构建休息工事居然炸塌了,幸好把人挖了出来,而华工无一人伤亡。这一宿的炮击把华工们吓得够呛,耳朵嗡嗡的响了半天。
“我的妈呀,感觉我们在兵工厂里生产的所有炮弹一夜之间都打光了。”魏棣惊魂未定的说道。
按照士兵法则规定遇上炮击不能进入堑壕里的休息工事躲避,必须全部留着堑壕通道内以应对突然来临的敌人。由于持续的炮击实在太猛,少校就下令全体进入休息工事躲避炮击。当然这次被吓惨了的华工要提心吊胆的离开“鼠洞”出来修理阵地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