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昕正想说什么,桂菡心下似有些微明白过来,遂马上对他道:“皇上,求你依了若山之言,立即查验糕点,以还臣妾清白罢。”
同昕接触到她急切的眼神,心中不忍,唯有点头应允。
太医得了圣命,马上检验起糕点来,过不多时,太医一脸不安地上前来禀道:“皇上,据微臣仔细查验,发现糕点中含有大量的桃花粉,桃花乃破血之药,平常人服用并无大碍,但若是有孕者服之,则会导致滑胎。”
同昕面上阴晴不定,转头向桂菡看去。桂菡抬头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轻轻摇头道:“我并没有。”
杜静芙冷“哼”一声,道:“如今罪证确凿,皇上,后宫之中断不能容这伤害龙嗣之事发生!”她眼光冷厉地瞪着桂菡,高声道:“罪妇桂氏,胆大包天,竟以阴损之法致令贵姬皇嗣不保,理应褫夺位份,打入暴室,听候处决!”
桂菡猛地站起身来,张嘴想要说什么,不知是因着动作太急还是心内太过紧张,她倏地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身子摇摇欲坠,竟再也站不稳,整个儿往下坠去。
同昕见状一个箭步奔至她身边,一把将她抱紧,急声对太医喝道:“快过来看看贵嫔!”一壁将桂菡小心地放倒在椅上。
太医战战兢兢地来到桂菡身边,在她手腕上搭上巾帕后,方为她诊脉。半晌,他眉间一舒,向同昕躬身道:“皇上,贵嫔娘娘脉像滑润如珠,乃为喜脉!”
同昕喜出望外,笑容将满面的阴霾一扫而光,“真的?贵嫔已身怀朕的龙儿?”
太医拱手肯定道:“千真万确!”
桂菡这时慢慢地恢复了过来,朦胧中听到同昕提到的“贵嫔身怀龙儿”,她不由一下子猛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同昕脸呈欣喜之色,与适才的凝重判若二人,她犹感如身处梦中,一时竟无从反应。
杜静芙的脸色铁青一片,两眼发直地冷瞪着备受同昕关怀的桂菡,身上止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她用力咬一咬牙,抬手指向床上面带欣慰的若山,尖声道:“皇上,你看看惨失龙子的贵姬!罪妇桂氏虽已身怀龙胎,但并不代表她无罪!皇上,为示天家公义,你切不可手软!”
同昕闻言微有怒色,厉声道:“贵妃休得信口雌黄!仅凭几件糕点并不足以证明下毒手的人便是贵嫔!即便她有罪,也只有朕可以定她的罪,在朕未有决定之前,贵嫔仍是朕的妃子,你何能口口声声称其为罪妇?”
杜静芙气急攻心,眸底泛红,竟也不顾同昕的斥责,扬声道:“皇上如此形同偏袒姑息!贵姬腹中龙子何其无辜,皇上竟能无动于衷?难道仅仅因为你心中只有贵嫔,便可置贵姬于不顾?皇上,此次事关皇裔子嗣,兹事体大,不应含糊了之!”
同昕怒形于色,“放肆!在朕面前岂容你大放厥词?朕已说过,此事朕会另作查证,你休得再纠缠不放!”
正值剑拔弩张之际,若山扶着床沿坐起了身子,言辞清晰道:“皇上毋须再为此事伤神,臣妾根本从未身怀龙胎。”
桂菡本已稍有明白,此时听她亲口道出,也并不觉惊讶,只默默站起身来,来到若山身边扶她下了床。
同昕始料未及地看着若山,脸上怒意渐消。
杜静芙以及跪于地上的青莲却骤然变了脸色,不可置信地看着行动自如的若山。
若山施施然地跪在同昕跟前,从容道:“臣妾为情形所迫,不得已犯下此等欺君之罪,求皇上降罪。”
同昕伸手虚扶了她一把,道:“你且把事情说清楚。”
桂菡走到若山身侧,冷冷看向青莲,道:“昨日臣妾前往寻见若山妹妹,在路上遇到青莲,青莲明知主子正与人议事,却仍将臣妾引进御花园内,让臣妾听到贵妃姐姐与若山的谈话,臣妾彼时已心生疑窦,觉得青莲的行举有异,于是便私下向若山提及此事,可幸若山机敏,早就洞悉了此奴才的居心,并已设下了陷井,要引这奴才露出狐狸尾巴。”
青莲顿时惊得语无伦次,“奴婢不是贵妃的人……奴婢不知道贵妃也在……与奴婢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