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高三,要学习了。”大黄扬扬手中的书。“总该像个样子。”
“装什么装。学习还出来玩。”胖子拍了他胳膊一下。“让你装。”
“麻溜滚。老子又没说现在学。开学再说,书先买着。急什么,急也没办法。好学校高一就开始准备了,好少年生来就为了高考。老子又不是晚了一两天,没差的。”
是啊。没差的。
但其实我觉得大黄学习还好。总比我好上一些。于是我这么告诉他了。
大黄倒是觉得我可以学艺术,正好我也喜欢。我告诉他艺术贵啊,好多钱的。
“钱啊,有钱多好。有钱艺术都不用学,直接出国。再有钱学也不用上,可以直接做想做的。有钱了我就随意写东西,不必在意写的好不好会不会有人喜欢。可真要有钱,大概须得做些不想做的事,真是矛盾。”
胖子说我这是小民思想,真有钱了,我就不这么认为了。想想也是。
后来人齐了,我们就四处闲玩。具体什么记不清了,基本也就是ktv、游戏厅、台球室、电影院之类的东西。反正玩玩就腻了,假期一长,有些人就是这个样子。于是坐在快餐店里点杯饮料发呆,搜肠刮肚寻些谈资。
再后来实在无趣,我便开始继续早上写的东西。
男孩最后还是上路了,只是没告诉别人要去做什么。世界尽头,在他人听来太扯。男孩背着一个大型囊,一半装满了喜欢的小物件:比如漂亮的石子啊,隔壁小姑娘叠的星星啊,精巧的口琴啊……都是些舍不得丢下的。另一半是母亲塞给他的,棉衣啊,食物啊,很多生活用品,还有一些钱。母亲本是不愿男孩出去的,但有拗不过他。父亲只好劝导母亲说,他总会离开的。于是母亲嘱托男孩注意安全,嘱托男孩多回来看看,嘱托生病要吃药,嘱托天冷加衣裳。父亲说,熬不住了就回来,家门一直敞开着。
村口的草还没完全枯萎,干涩的黄里混杂着些许绿意。天空是大把大把通透的蓝。云轻且薄,寥寥散落在各处,显得有些孤独。
没什么风。
男孩空等着,希望有什么扬起他的衣角。可惜没有。于是男孩揉揉鼻子,显得有些失望。一切都太寻常了,寻常到干巴巴的。
村口的老人说,离开是个错误的决定。总有天你回不来了,才知道这里的好。
男孩说我会回来的。
老人说,很多地方是回不去的。你走的久了,村子就变了,你追不回它,它容不住你。
男孩没说话。他觉得老人很蠢。不知道原因,但就是蠢,蠢的让他很不舒服。
他已决定,决定了便该踏上前路。他只遗憾没有漫漫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