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同爷孙三人一同向北骑行了五六日,路程转眼间过去了大半。这一路本要是让陈晚同一人独往,凭着他圣阶巅峰的实力御空而行,不要说一天,就是五六个时辰也能够轻松抵达,自然不需要这胯下的快马。只是陈彦昭陈彦书修为尚浅,脚程耐力都不及这快马,所以陈晚同最终还是选择三人一同骑马前往。更加上陈彦昭如今身体尚未恢复,这一路自然是走走停停,幸而一路上有陈彦书作伴,路上还不会觉得无聊。
这一天,三人已经不停歇地骑行了百余里,陈晚同担心陈彦昭的身体承受不住,便招呼两个孙儿停下歇息,顺便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日继续赶路。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周围已经看不到什么落脚的城镇,陈晚同三人只能打算在荒郊野外将就休息一晚。突然,一阵沉闷的钟声从不远处传来。“听这钟声像是寺庙晚课的钟声,爷爷,我去看看这钟声是从何处传来,若是真有寺庙,我们三人可以去那里休息一晚,也强过在这荒郊野外。“陈彦书刚把马儿绑在树上,就听见了这钟声,就赶忙向陈晚同提议道。陈晚同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陈彦书,彦书就答应了一声,风也似的跑了出去,转眼间就看不见了。不一会儿,陈彦书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爷爷,前面真的有间寺庙,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不等陈晚同答应,彦书就牵过自己的马儿欢欢喜喜的走在前头带路。陈晚同苦笑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着真拿这个孙子没有办法,就招呼了一声彦昭,就跟着彦书向前走去。
三人走了不多久,果然看见一座不小的寺庙矗立在这深山之中。三人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到了寺庙的门口。陈晚同抬头看了一眼,这寺庙似乎已经有些年头,杏黄色的院墙早已破旧不堪,寺庙头顶的屋檐屋角早已被灰尘占领,唯有寺庙大门正上方的牌匾略微干净,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万佛寺。要不是时不时从寺院内传出一阵阵交谈声,陈晚同差点以为这是一座废弃的寺庙。陈晚同念着万佛寺三个字,心里琢磨这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左思右想还是想不起来。陈晚同也不便纠结,向前拿住寺庙大门的门环轻轻的敲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十岁出头的小沙弥走了过来,微微露出了一个小门缝。这小沙弥虽然只穿着一件略显破旧的灰色僧衣,但充满朝气的面容还是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精气十足。小沙弥透过门缝看见了门外的三人,便打了个佛号:“阿弥陀佛,三位施主来敝寺有什么事吗?”陈晚同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微微弯了下腰笑着对小沙弥说道:“我爷孙三人赶路赶了一天,现在时间也已经很晚了,附近却没有看见城镇,所以想跟小师傅借个地方休息一晚,不知道小师傅可否方便。”小沙弥听了陈晚同的话:“施主在这里稍等,小僧去请示一下方丈。”小沙弥关上了寺庙的大门。过了许久,小沙弥终于回来打开了大门说道:“敝寺简陋,若三位施主不嫌弃的话,就跟着小僧,小僧带各位去厢房休息一晚。”陈晚同嘴里说了一句“打扰”就带着彦书彦昭跟着小沙弥走进了寺庙。
小沙弥带着三人来到寺院的中央,一座雄伟的“大雄宝殿”伫立在那里,三人往里走去,一个手持黑珠,宝相庄严的“释迦牟尼”像端坐在那里,好不威严,而旁边就是观世音菩萨、文殊菩萨等人的宝相。小沙弥带着三人穿过大雄宝殿,陈彦昭对着各个佛祖菩萨都打了个佛礼,而陈彦书却在他旁边悄悄的在他耳边说道:“七弟,这些都是古人编出来的,不可信,不要拜了,不要拜了!”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陈晚同听见了陈彦书的话。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陈彦书才悻悻然收起了笑脸,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趁着爷爷不注意呸了一口。陈彦昭对陈彦书的话不以为意,依然自顾自的打着佛礼。
穿过大雄宝殿,映入眼前却是一个挺大的沙场,这自然是万佛寺的习武场。只看见一个中年留着胡子的和尚再带着十余个年轻和尚在那儿不停地练着拳脚,陈彦书瞬间来了兴趣,挽了挽袖子正欲下场跟他们比试一番,等来的却又是陈晚同的一个大白眼,陈彦书看见爷爷的眼神,只能无奈地朝着陈晚同做了一个鬼脸,但是至于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过了习武场,就能看到一排排的厢房错落有致的位于道路两侧,小沙弥将三人引到西边的一个厢房门前,打开厢房的房门,对着三人做了个请得手势:“三位施主,今晚就委屈你们将就的在这儿歇息一晚了,等晚些时候我会将一些斋菜送来,望三位施主莫要嫌弃。”陈晚同连忙摆摆手:“小师傅能借一个地方让我们休息我们已经非常感谢了,怎么能继续给小师傅添麻烦呢,我们有自备的干粮,可以应付的过去,不用劳烦小师傅了。”小沙弥听到陈晚同如此说,再三相请却还是被陈晚同谢绝,也就不再勉强。小沙弥退出门来,关上门道一声告辞就离开了。陈晚同见小沙弥已走,便吩咐陈彦书拿出自己带来的粮食,三人就这样吃了起来。
三人吃了好一会儿,陈彦书拍拍肚皮就跟陈晚同说道:“爷爷,饭吃饱了,我出去消消食。”这就算打了招呼了,也不等陈晚同回应,便自顾自的走出门去,然后带上门,一个人跑掉了。
陈彦书出了房门,径直就往习武场走去,刚才看着和尚们修习武功,自己的手便不自觉痒了起来。当他走到习武场的时候,众和尚仍未散去,依旧在场内打着拳脚。陈彦书便找了个凭栏,整个人坐在上面靠着柱子,好不惬意。眼睛则一直盯着场内的和尚不放。看了多时,陈彦书只觉得这些和尚打的拳法实在是稀松平常,顿觉无聊,打了几声哈欠,小声的嘀咕道:“这些三脚猫拳脚,打架的时候能有什么用!”陈彦书虽是小声嘀咕,但是场内早已有人发现了他的存在。本来陈彦书在那儿看拳,众和尚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他说句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被有些和尚听在耳里。这时候,一个二十出头的和尚就站了出来,怒目圆瞪对着陈彦书的方向大声喊道:“你刚才说什么!”陈彦书又打了哈欠。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说你们的拳脚实在是三脚猫功夫,完全不够我看的。我觉得很无聊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房间睡觉呢。”陈彦书说完,挑衅似的看了那和尚一眼。原来没听见他嘀咕的和尚们也都把这句话听到耳里,和尚们就都围在了刚才说话的和尚周围,七嘴八舌的对着陈彦书叫嚣了起来“你有种下来比划比划!”“光说不练,下来比比!”“吹牛谁都会,你下来和我们打打啊!”
陈彦书顿时来了兴趣,本来就手痒,现在听到和尚们这么说,巴不得早点下去教训教训他们呢,而且现在要是爷爷问起来,也是和尚们叫他下去的,他也只是听从和尚的安排,并不是自己愿意下去打的。陈彦书心中如此算计着,赶忙从凭栏上跳了起来,身体一跃就跳到了习武场上,对着和尚们扬了扬手:“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啊。”这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和尚嘴里说着:“小僧慧思,先来领教施主高招。”就握拳朝着陈彦书冲了过来,陈彦书也不答话,右手握成爪状,向前一伸,只听见一声深谷龙吟声,一只虚幻的赤红色的龙爪顺着陈彦书的右手伸了出去,硬生生的抓在尚在八九米外的小和尚的肩膀上,陈彦书怒喝一声,右手往回一拉,龙爪就拽着小和尚的身体飞向了陈彦书。这是火龙谷体术秘技——龙爪手!陈彦书面对着飞来的和尚,左手握成拳状对着小和尚的肚子就是一砸,小和尚的被这一下重击打的口吐鲜血,整个身体倒着朝着其他和尚的方向飞了出去。一个和尚从人群中跳了起来,接住了飞过来的小和尚。这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和尚,他把小和尚轻轻放在地上,狠狠地盯着陈彦书,厉声喝道:“施主也未必太狠辣了些吧。”陈彦书拍了拍手,笑道:“是你们要我下场的,现在输了嫌我出手太狠。真是可笑,依我看,你们还是一起上吧,我打完还要回去睡个安稳觉呢。”那群和尚听了这句话,纷纷欲上前动手,那三十岁的中年和尚拦住了其他人:“让我来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其他和尚听说他要出手,非常听话的停下了脚步,开始围绕着中年和尚说着什么。“大师兄,替我们好好揍他一顿”“大师兄你一定要给慧思师弟出口气啊!”“大师兄一出马,这家伙绝对不是对手!”“大师兄加油啊”。
陈彦书听着这些和尚自己讨论的这么激烈,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说道:“要来就快点,天色已经不早了,小爷我打完还要睡觉呢!”那中年和尚一听,推开了他的师弟们,一个人走出包围圈,对着陈彦书双手合十说道:“贫僧慧痴,请施主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