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宛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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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人群中开始议论沈小姐与侯公子的婚事,周正楠心里更不是滋味,随转身便走,东方易正听得入神,忽见周正楠离开,于是赶忙追上,问道:“周姑娘,你方才为何急于离开?”

周正楠回道:“我是在为高兄难过,他与沈姊姊本应是‘比翼双飞鸟’,如今却要被人拆散,今生若与沈姊姊做不成夫妻,我怕高兄会误入歧途。”

东方易安慰道:“周姑娘,在下知你也是性情中人,对于高兄这样的痴情人,自是惺惺相惜,不愿见其为情所伤。可这世间之事,往往并不能依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就如同春夏秋冬四季一般,循环往复,是我们不可能改变的自然法则。沈小姐与侯公子之婚事已然定下,其中虽有不妥之处,但却不可更改,若强行过问,非侠义之道也。而沈家与侯家皆是名门大家,此次联姻更是加强了两家彼此之联系,且两家平日里素有侠义名声,是以若因高兄一人而得罪于沈侯两家,不仅江湖上落得恶名声,更是直接与两家结仇,恐日后难以立足。再者,即使助高兄抢亲得偿所愿,高兄与沈小姐也定会因此被沈侯两家紧追不放,他二人日后势必东躲西藏、以求安身,如此又有何幸福可言?与其惶惶度日,不如就此斩断情丝,成全沈小姐的美好姻缘,拿得起、放得下,岂不更应是大丈夫所为?是以在下虽可倾力相助,却不能因此违了常理,还望周姑娘明了在下之心意。”

周正楠听罢,心里倒是明了,明知不可为,却仍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突得心里泛酸,不禁眼眶湿润,泪珠已落了在衣襟上。东方易还是头一次见年龄相仿的美貌女子在自己面前如此的潸然泪下,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东方易不知所措之际,周正楠忽得双手抱住了东方易,把头紧紧地贴在了东方易左边的肩膀上,并不断地抽泣着。因周正楠这一举动着实是出乎意料,被周正楠这一举动惊了一下的东方易,许久才缓过神来,开始左手轻搂其背、右手轻抚其发,以此来安慰悲伤怜悯中的周正楠。东方易只觉得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周姑娘其实并没有她平时所表现得那么坚强,她的内心里或许还藏有许多常人所未能看到的有关她的真实的另一面,东方易此时便有了一种想要保护眼前这个女子的念头。

直到泪水将东方易左肩的衣衫浸透,周正楠才逐渐收起情绪,两手松开了东方易,然后故作镇定,说道:“高兄之遭遇已然可怜,希望我今后不要再重蹈他的覆辙。”说罢,又悄然往东方易脸上瞧了一眼,这一瞧却未再看到东方易呆板如前,而是有一种深情透露出来,周正楠不禁宛然一笑。

东方易似是听出了周正楠的话外之音,又见周正楠方才笑得似有些委屈,便又安慰道:“周姑娘,乃是我辈侠义中人,若是将来倾心许于某人,而其却有负于你,你尽管告知在下,在下定会为周姑娘手刃此负心汉。”

周正楠听得东方易此番言语,心里便好受了许多,心想将来若是你负心于我,我便让你自己杀了自己,既省得我动手,又能解我心头之恨,岂不甚妙?想到此处,周正楠心中突然开解,不禁又俏皮偷笑起来。

东方易见刚才一番话语逗得周正楠会心一笑,便也安下心来,于是趁着周正楠心情好转,便与其一同在城隍庙和街市中来回穿梭、欣赏游玩。

直至天色渐黑,东方易才将周正楠送回到长青帮周家府上,但并未进得周府,只是在离周府门外较远处便即分开,东方易深知此时自己的身份较之周正楠的身份地位还相差甚远,若贸然前去拜访周家长辈,定会引起误会,虽周正楠再三要求,东方易始终不肯进周府稍座。见周正楠进入府中,东方易才坦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