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想好了,从现在起就着手‘三步走’的教学计划。第一年把他们过去欠下的功课补起来,第二年巩固学习成绩,第三年再来一次强化和提升,一定能见到成果。”
“方法步骤都一清二楚,目标很明确嘛!”张浩天笑道。
“是啊,时间不等人啊,一天也耽误不得!”王雪梅说完,期待地看着张浩天,问:“你的目标呢?”
“我最初来西藏并没有制定什么目标,心想,干什么都是做贡献。分到报社感觉也不错,毕竟和所学专业对口嘛!能发挥我学习中文的长处,挺好的。近期目标就是尽快熟悉业务,能独当一面地工作,至于远期目标,还没有想过。”
“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记者?”王雪梅问。
“我想成为一个有深度和温度的记者,做一个有情怀有爱心的新闻工作者。”张浩天笑着说。
“一个有深度和温度的记者!”王雪梅重复着张浩天的话,觉得刚才的谈话是那么合拍、愉悦。她动情地看着他。
张浩天环视小屋,说:“都收拾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老师和同学们都非常热心,早帮我把屋子打扫好了,连蜘蛛网都清理干净了。”王雪梅这才把目光从张浩天身上移开。
张浩天站起来四下看看,小屋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床上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书桌上的书摆得整整齐齐。一个玻璃杯里插着几支削好的铅笔,旁边摊着没有写完的教案。他又走到门外,看见两棵高大的杨柳随风摇摆,花坛里的花草枝繁叶茂,一条弯曲的石板路通向漂亮的教学楼。他走过去把花坛里的杂草清除干净,把地上的垃圾和残枝败叶扫起来倒在垃圾箱。回来时发现地上两块石板高低不平,就找来一把铁锹挖开石板重新平整好,在上面踩了踩,说:“这下好了,不会再绊脚了!”
王雪梅倚在门边看着他,感到既温暖又甜蜜。她想说“谢谢”,可觉得这两个字完全不能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笑笑说:“进藏路上就见你为同学跑前跑后,不辞辛苦的。在学校里想必也一样,一定很受老师和同学喜欢吧?是不是已有不少崇拜对象了?”她其实想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可遣词造句说了这么多,临到结束还是把“追求对象”改成了“崇拜对象”。
“什么崇拜对象,我其实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打球。那些打球的男生倒是挺服我的,只要我上场就是定海神针,全都围着我转!”张浩天很得意,眉飞色舞讲起了术语繁多的篮球战术。意犹未尽时发现王雪梅插不上嘴,他笑道:“都是打球的事,你们女生听不懂!”
王雪梅笑笑:“我听得懂!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弹琴的样子!”
“弹琴?”张浩天愣了一下。
“不,是弹吉他。你忘了,我们在唐古拉山上,你带我们唱的《橄榄树》,多带劲!”王雪梅说。
张浩天笑起来,把手中的铁锹晃了晃:“是,当时把梁队长的肺都要气炸了!我们那么多人都在唱,根本不听他指挥了!”
“我觉得那一刻必须喊几句,唱一曲才过瘾!你带了个好头,让我们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了!”
“后来才知道,其实当时很危险,如果真的有同学得个肺水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办?”
俩人愉快地回忆着艰辛而浪漫的进藏历程,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张浩天起身告辞。王雪梅依依不舍送他到校门口,看他走出去很远很远,还不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