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虽然俗语是这么说。

……

王师不叫王师，取的是谐音，实际上他叫做王十。

王十的辈分要比壬十六还要高一些，曾经也是一名风云人物，可他的天赋却要比壬十六低了很多。

虽然寿元将近，但是他却只能止步于化魂境，不能寸进。

自知进阶无望。也正因此，教导新晋弟子，发掘修仙的好苗子已经成了王十在余下的时光中最为重要的课余活动。

而对于王十来说，丹之已经不是一个好苗子了。只需要简简单单地看他一眼，王十都能看到那往后必然遮天蔽日的参天树。

所以当这几天让所有暗中观察的人们都大失所望的丹之慢慢走到崖下的时候，王十觉得自己古井无波的道心竟然突然之间泛起了一丝紧张。

在突然变得热闹的崖坪上，所有的视线都随着突然走动起来的少年而慢慢移动。直到丹之缓缓停下了脚步，聚在他身上的视线也随之一停。

丹之的天赋很好，好到前无古人。但无人能相信他能够登上这落崖。如果才来不几天的丹之简简单单地就能做到，那么他们来这里的意义何在。若是天赋可以轻易抹平汗水的差距，那么他们还不如现在洗洗睡了。

再说，他的手里还没有剑呢。

落崖上的崖坪要比人们想象的还要热闹。

崖底的人看不到崖上的风景，崖上的人却在看崖底的少年。

……

……

青峰间有座酒楼，酒楼附近散落着少许矮树，反而更突出了酒楼的高大。

在那个人还在的时候，这里曾经是仙剑宗的食堂。不过现在已经荒废的差不多了。

虽然里面经常有人打扫，但是纪念的意义更多一些。毕竟，里面已经再无那个做饭的人。

青峰下的酒楼总感觉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除了里面几个在门口温习剑谱的弟子外，诺大个酒楼竟然空无一人。

走进里面，丹之想起以前的热闹，心里面有些落差。

……那个人到最后果然还是没有回来。

……想毕是找到什么别的热闹了吧。

酒楼里面有一个让人觉得是放杂物的小房间，里面还落了灰。

房门也不如其它的房间气派，看上去还有些老旧。

推开房门，放下藤椅。虽然这里很难被人发现，但丹之很喜欢这个小房间。因为这里面很安静，还有一扇窗，可以让少年看到长生峰和两岳峰的交界处的那抹隐约的湛蓝。

重游故地，没想到已是孤魂野鬼。在看此景，不见当年少年郎。

有些感慨，于是丹之身下的藤椅应景的晃出了一首山歌来。

“啪，啪……”

像是什么东西在敲打丝窗，又杂有翅膀的扑棱声。

丹之偏偏头想起被晾了好几天的自己，于是决定不理它。

过了好一会，声音又停了。

一只普通的鸟从窗框背面走了出来，转个弯飞走了。

落崖下有一座和玉溪楼一摸一样的玉溪楼，到了这里就是连它的名字都没有变。仙人的居所里有座红尘中的酒楼总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那是在一百多年前一个爱热闹的人带过来的大酒楼。那个人喜欢喝酒，但比起喝酒更喜欢热闹。所以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是那个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