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十六的嘴和他的性格一样。所以他天生就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人。

但是这个秘密太大了。有人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没有任何装饰的峰顶上除了过往的流云就只剩下了坐在青峰上的人。

也幸亏没有什么装饰，因为这里除了剑以外的所有东西都会被在风中来回传递的剑意切割成碎片。就是连连绵不绝的云到这里都成了一块一块滑稽的形状。

青峰顶上没有人说话，但是在场的人却大多紧锁着眉头，时而侧耳倾听像是在传递着彼此的意见。

认为壬十六开玩笑的人只是因为秘密太出人意料，他们一时太过震惊才会这么想。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一直以他的那位大师兄为目标的壬十六从来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那么这件事情就是真的。

青峰和青峰间也是有竞争的，而竞争往往就能决定资源和话语权的分配。那么比起坐在这里和人们耗时间，还不如干脆损失点颜面早点回去多去做些准备。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除了打酱油的壬十六以外人们纷纷御剑离去。

耸入云间的青峰又变得安静起来。

……

……

“那件事，不要查了。”

最后在闻酒的壬十六听到了这次剑会的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话。他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转身跌撞地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下山去。

……

……

仙剑宗有什么秘密从来藏不住。因为修剑的人性子一般太直，太直就没有能掖住东西的弯弯绕绕。

所以丹之的名字很快就在青峰间出了名。

新晋的弟子和当讲师的内门弟子大多都和仙剑宗内部有点关系，所以或多或少也能从中得到点消息。

而即使再不济也能看出来丹之的不凡来。

但是不知为何当他们看到丹之时所有的感慨和嫉妒都会慢慢消褪，就像是在品尝美酒那样，总是会让人不知不觉静下心来。

天生剑体，道心通明，绝顶的修仙资质……

当不可思议的头衔都汇聚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时，似乎人们就有些麻木了。

可这几天，在暗中受到了无数关注的丹之也只是照常搬着一个藤椅，提个藤壶坐在山涧边上喝一口酒。然后在沙哑的山歌和水声中睡到第二天。

看起来什么也不干的丹之难免会在有心人眼中落下口舌，但是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

而丹之也只是照常坐在藤椅和山涧中，喝上一杯酒，然后再睡上一天。

好像永远都是这样。

只有丹之自己知道，他在等一只聒噪的鸟。

并且他知道它知道他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