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石头,奥菲俄斯〔注1〕的老婆就是这么没的。”我想了想,好像不是石化,不过算了,不拘小节吧。
“什么奥菲什么?”妳皱紧眉头。
“没什么,反正不回头。”我笑着用手指抚平妳的“川”字。妳笑着没再问。
“但有时候后面会看过来的。”妳隔了一小会儿低声说。我一时无语。
……
“哦,你是说挪威桑和钱桑吗?”德力满嘴米饭和汉堡猪地搭着讪,钱桑应该是指老书童。
“是啊,还有白兰地。都开学多久了,还有这么多插班生,这钱也赚得太没原则了吧。”我说。
“往多里赚就是原则啊!”陈桑的简单思路还是挺有道理的。“我听说白兰地跟挪威桑都捐了不少给窦……哦不,给学校呢。”
“哦……”我半真半假地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可真是有钱能当插班生啊。”
“还有,学生签证容易签得多!”赵桑插了一针见血。
对啊,我突然想起来了。白兰地是玩儿高科技的,挪威桑卖大货车的,我还真有点儿印象他们都好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经常一消失就是一个半个星期。当年,他们的世界跟我这个读完了书又逃避的愣头青来说,就是两个世界。就算几十年后也是。而且,我们对各自的世界显然没有什么兴趣,除了风花雪月之外,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反而,他们的世界,跟妳的比较接近,而且还有着一些互通的地方。可以想像得到那些利益的共同港口已经填好了海,打着地基。海里充满暗涌,就等着码头建成的一刻,将藏在地平线之后的货轮送到彼岸。
想着想着,才发现喝着的咖啡没放糖,苦苦的,苦的是不是有点儿甘甜呢?似乎有这么一种错觉,还是某个跟我没有任何缘份的化学原素在作祟。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咖啡的?都已经记不得了。要思考的方向都是一片黑暗的时候,想不到什么的时候,不如认真地花点儿时间,寻着岁月的轨迹,找一找遗失在路边的残片。
中学的时候,吃的是什么早餐?一杯即溶豆浆,一块小蛋糕,通常是那种可以切成好几段儿的叫“瑞士卷”的东西。吃得多了,也会腻味。由很多年之前,甚至也就是吃瑞士卷吃得腻味了的时候开始,就十分怀念再小的时候的豆浆油条。那是拿着大铁壸到街边装鲜豆浆的年代,一边排着队,一边看着旁边的大锅里翻滚着由面团儿搓出来的油条。这种新鲜炸出来的油条,装在牛皮纸里油就都透了出来,滚烫的手感,令人忍不住要把它们快点儿吃光。不过,没有咖啡。
对,小时候,是有过很长一段没有咖啡的年代。后来才知道,原来小朋友是不能喝或吃太刺激的东西的,例如巧克力、糖份多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咖啡。
所以,中学的记忆线里也没找得着咖啡的踪影。但大学是肯定有了。什么时候还是毫无头绪,但肯定是有了。那种“黄朝白晏”〔注2〕、日夜颠倒的生活,没有咖啡的话就活不过去了!那个时候喝咖啡完全是为了提神,即溶、罐装、售卖机、快餐店,总之,是没有什么要求的下意识行为。但求有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