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主动出兵,朝廷接连丢失十几座城堡。
红毛和倭寇一改常态,深入福建内陆劫掠,福建和辽东接连告急,请求增派援兵。
北方各省接连上奏朝廷请求救灾——北方各地都聚集了无数流民、随时可能闹出大乱子。
到处都要钱、要兵,乾启无疑是比较头痛的,在这种情况下收到沈义仁的两策,乾启自然有些心动。不过天子虽然是天下之主,但也不是说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否则乾启的爷爷也不会被朝臣逼的几十年不想早朝——那帮二愣子叩阙的架势,乾启也是有些害怕的。
“大伴,去叫方阁老来一趟。”乾启现在终于明白——北党太软不利于朝局平衡。
方哲忽然变得活跃起来,北党崔呈秀更是被天子突然提拔为右都御史,南党一下被打蒙了。
叶象高、赵楠等老狐狸自然明白天子的心思,在沈义仁一事上、天子已经有些不满。在叶象高看来,此时因该退一步,但在赵楠、钱谦等人看来,此时不仅不能退,反而应该逆流而上、连被北党一起打,于是原本南党打压沈义仁的局面变成了党争,乾启对南党益发厌恶起来!
“舅父近来可好。”浙江的匪乱中,张言年本有失土之责,但沈义仁帮忙运作了一下,张言年不仅无过反而有攻、升为南京吏部主事。
“舅父这里没什么大问题,倒是你自己要小心、风向有些不对,你应该请一个老成的谋士才行。”张言年并不是庸才,官宦世家出身的他比沈义仁更了解大明的官场。
“舅父有什么人选推荐吗?”
“南京的陈鹏云不错,此人举人出身、担任过胡督师的幕僚,胡督师在移宫案中能全身而退,其当居首功。”论人脉,沈义仁此时拍马都追不上张言年。
“还有一事要拜托舅父,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沈义仁已经开始反击自己的父亲——何父前几天去沈家要嫁妆,虽然沈谦把何静珊的嫁妆吐了出来,但依旧被折腾得很没颜面,但这还不够。南党为了让沈谦的奏折增加公信力,彻底把他捧成了名士,若是能污了沈谦的名声,沈义仁这边的压力会小很多。
“出去吧!”虽然张言年靠沈义仁才保住了官职,但赵焱依旧认为沈义仁是灾星,所以没少给他脸色。
沈义仁和张言年走到门口时,赵焱搬了张凳子坐在那里。
“你舅父和你有仇吗?为何非要来害你舅父。”在赵焱看来,沈义仁是斗不过南党的——而只要张言年和沈义仁划清界线,南党必然不会为难张言年。
“张家已经容不下你,带上你的人和东西回娘家去吧!我稍后就让人把休书送过来。”张言年接受了官职就代表和沈义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义仁若倒了、他岂会有好日子过。
张言年突然憋了个大招,显然吓到了赵焱,直到张言年离开、赵焱还如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赵焱干了太多符合七出之条的事,张言年真要写休书她还真是没有办法。
张言年和沈义仁商量后,选择宠庶灭嫡这一条罪名来弹劾沈谦、切割两人的父子关系——在张言年的奏折里,沈谦在沈义仁的母亲死后、私自抢夺沈义仁母亲留给他的巨额财产并把这些财产给沈啸,并且还经常虐待沈义仁——不仅饭都吃不饱、而且经常挨打;沈啸母子吃肉、沈义仁连汤都没得喝、只能吃窝窝头。
虐待的事虽然没有证据,但沈义仁母亲的确有丰厚的嫁妆、而且也指名留给沈义仁,所以这件事倒没冤枉沈谦。一半谎言、一半真话的事,很容易让吃瓜群众当成全部都是真的!
“在有下次,休怪我不顾夫妻之情。”赵焱显然是吓坏了,张言年回来的时候她还跪在那里、而且他的子女也跟着跪在一旁。
“妾在也不敢了。”赵焱呜咽着说道。
有人提供火力,北党自然不会放过,子弹瞬间全部对准沈谦。
北党介入前,孙诚宗一直在帮沈义仁说话,但北党介入后,他也只能选择沉默,但在沈谦的事上,他还是参了一本,因此没多久沈谦便被罢官!
北党在江南并不是没有影响力,把持南京吏部和都察院的北党在江南一带也有不少小弟,因此很快沈谦也臭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