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律

嗜者天下 黑咒灵 2744 字 2024-04-22

倚翠院艳杨小筑

此刻一座精致典雅的二层竹阁之中,只见一位身着锦色服饰的中年人面朝内盘坐在二楼的一张翠烟翡玉床上,双手平放于膝,仿若高僧入定般纹丝不动。

离床不远处一排竹帘随风晃动发出脆耳的声响来,不多时便被阵阵琴声盖过,旋律优美,荡人心魄;只见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端坐其后,身前一个典朴冗余的古筝被其轻柔拨弄。身后站有一人,脸上戴有半张银白色的面具,仅露半张面孔来,身穿淡绿罗衣,皮肤白晰,半张容颜甚是秀丽,身材苗条,弱质纤纤,秀眉纤长,当真是那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国色天香之色。

“音儿,消息可有疏漏?都已调查清楚了吗!”端坐之人似有所思地一按琴弦沉声道。

“院上!此事乃天机间的姐妹从南武林的沈家堡中获得到的消息,应当不会有假,沈三山与林南天争夺盟主一位以久,只要是关于林南天的事情,哪怕南武林封的在严实他也能知之甚详;据白堂主说,林南天此番前来江陵,便是寻如意门而来,待院上表明身份,真伪一探便知。”银色面具的女子恭谨回道。

“若此事属实,那么嗜血楼与本门可谓水火不容、仇深似海了,江湖上近来已经很久没有抛起过腥风血浪了,只要不是栽赃嫁祸,这笔仇……!吩咐下去,不论何种代价,必须找出嗜血楼所在,本座会调来坛内十三影侍血洗嗜血楼设在南北武林的诸多堂口,请出他们的楼主莫星辰去本门做客。”院上眼神一厉,面目冰若寒孀。

“音儿明白,此事之后,江湖上在也不会有嗜血楼的名号。”

卢巧音说完乖巧地站于身后,眼神流动连连,似乎期盼着什么。

院上突然抬起头起得身来,卢巧音立刻上前一步将其左手扶起。

院上罢罢手,径直走向一把四方文椅缓缓坐下,随手端起一个琉璃紫云杯来。

“林南天那两个随从可安排好了?”

卢巧音不觉嘴角微微一扬,“命是保住了,但恐要躺上些时日,特别是那使佛门狮子吼的人,大小骨伤十七处,内伤二处,眼下只怕动根手指都难,音儿已吩咐下去,悉心照料,不得有误。”

说完便伸手提起圆桌上的子方六角壶,轻轻一斜往院上的杯中倒去,秀丽的脸上带有一丝淡淡的微笑,与之前判若两人来。

院上静静注视起卢巧音那半张脸庞,唇齿轻启。

“音儿!世间男子何止千万,未必个个都是那薄情寡义之辈,世俗偏见,伦理流长,女子生来不如男,只怪你命苦,怨不得旁人,今后你就去总坛担任右护法一职,管理坛内事务,传达总坛指令,从此以后,外人休敢在欺辱于你了,可好!”

卢巧音身躯一震,手中酒壶一阵摇摆,面色一白,往后连退数步,猛然双膝一跪,抬头已是半脸泪痕。

“院上!音儿不想离开本院,这些年来若非院中姐妹陪伴,音儿早已不是如今人样,请容音儿侍奉院上左右,林南天一事音儿知罪,甘受责罚,绝无怨言,音儿不走。”卢巧音言语决然道。

“哎!何苦”一声长叹,院上起身宠溺地抚摸起卢巧音那瀑布般的秀发来。

“音儿!你天性纯良,性情柔和,本该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农家女子,日出耕耘,日落而息,远离江湖是非,安心出嫁,相夫教子;可惜你身世凄苦,经历残酷,扭曲了你的天性,串改了你的人生,外院已然不在适合于你,本座已向门内申请,今日你便领我玉牌前去复命,去吧!”

卢巧音贝齿轻咬,心知已无可能留下,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颤抖地接过院上递交来的一个晶莹剔透的方型玉牌,艰难的站起身来,深深一拜,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下楼去。

院上望着渐渐离去的背影,一丝落寞悄然爬上了心头,轻风徐来,竹帘发出阵阵脆响,啪嗒。

“林南天!你若当真是来告知门主被害之真相,说明你良心未泯,也不妄小姐冒险救你一命。”院上眼神黯然了下来。

倚翠院轩岐馆

在轩岐馆三楼的走道之中,不时的传出一阵又一阵咆哮声来,引得过道之人皆行色匆匆,不愿久留。不多时,房门敞开,一位丫鬟服饰地年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提着食盒退了出来,门口站立有两名劲装男子,其中一个小声地和丫鬟说着话。

“还是不吃?已经两天了。”

丫鬟听闻此言,委屈地饱含泪水,让人心生怜爱。

“我都给他跪下了,饭也不食,药亦不进,这样下去,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如何与上面交代,只不定又要受罚了。”说完既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两个劲装男子也满脸苦色,小声安慰起来。

“哭什么?难不成这和尚死了!要你收尸。”旦见三楼转角走来一位女子,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一双朱唇语若嫣然,长发直垂青丝舞动,发出阵阵清香,腰肢纤细气质脱俗。着一袭青衣委地,上锈梅花暗纹,额间透着一股凌厉,散出淡淡寒气;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美目流转裙角飞扬,神情淡漠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冰寒如月,拒人三尺之外。

两个看护一见女子立马表情一收,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丫鬟也收了哭声,拭去泪痕,盈盈一拜。“见过宫阁主!”

女子扫了眼门口站立的两个劲装男子,看向丫鬟手中提起的食盒,只见手指处明显被锐器所伤的划痕,丝丝血红溢出,袖口处菜渍浸湿一片,耳中吼叫声不绝于耳,心中了然。

“我来喂药,你且下去。”宫姓女子说道。

“这这怎么可以,这种事交给我们下人就可以了,婢女这就在备饭菜,一定服侍好客人。”说完埋头便要离去。

“服侍?哼!这些武林中人吃硬不吃软,本院何时待他们如客了,你不懂武学,这事交于本阁主便是,菜不必做了,药可还在?”宫姓女子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