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颜哑然地看了地上的半截剑身一眼,随即淡然地转身退至一旁,对纳兰画袆略微瞟了一眼。
纳兰画袆却仿若入定般不可思议的直视着那半截长剑来,似乎迷茫着什么,未曾回过神来理睬两人。
孙乙轩呼出一口浊气,面上的红潮逐渐褪了开去,双目惊讶地望向地下静静躺落的磐龙剑来。
“此双剑据说是欧治子的后人邪貘子用赤谨之山的精金嶙铁所铸,后溶入些许天外飞石,用时半年方才在泰山玉皇之顶铸造而成,邪貘子也因此剑耗尽心血不日而亡,怎的如此轻易便折断于此?适才自己并未与此剑过多碰触,更像是此剑自行折断那般。”
孙乙轩意味深长的收回目光,良久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望地上半截剑身略显为难起来。
“若按孙某先前所言,这局比试在下还是输了。只是毁了姜室主的贴身兵器不知该当如何赔偿,驭剑之术乃世间奇功秘法孙某不曾了解,但也知练此术兵器极为重要,必须具备其灵性与韧性,孙某对精金嶙铁所铸的兵器知之甚少,但湛卢剑应当与之异曲同工,皆是由赤谨之山的精金嶙铁所铸,不巧孙某正有此剑下落,不日定当奉上,望室主莫怪。”
姜凌颜冷然回道,“剑乃护体之器,若易断之留之亦是无用,盟主无须挂怀。”
纳兰画袆此刻也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孙乙轩一眼,‘驭剑之术本就非常人所能习之,姜妹妹不知从西南夷何处寻来此术,但为修习此法每隔十日便用自身精血蕴养意与之心脉相通将其御之,其中险恶只怕外人不得而知,按那卷书所言,习此术之人剑毁术灭,轻者武功尽废四肢瘫痪,重者七窍血出当场毙命;先不论姜妹妹为何安然无恙不说,或许是蕴养时日过短而逃过一劫,又或是修习的法门有与之不符之处,但论其此剑的利韧本院的姐妹都是有所见识的,又怎会轻毁于世间?虽说此剑不及那春秋越五剑,但也绝非血肉之躯能将其断之。’
纳兰画袆心底升起一片阴郁来,看向孙乙轩柔声道:“孙盟主武艺高超,气度不凡,可谓才德兼备,我与姜妹妹确感钦佩,既然孙盟主已自认输,那就请离开本院,我等也就不作挽留之请了。”
随即纳兰画袆缓缓起身,盈盈一拜。
孙乙轩神情一敛,拂袖道:“依孙某脾性,与姜室主切磋输的是世俗人的眼界,输的是男女尊卑的俗制,孙某看来两位虽为女流,一身武学造旨亦然不弱于我等江湖中人,心怀敬重;但比武胜负乃手上见真章,单论此而言,孙某却是略胜一筹。”
纳兰画袆秋波一扫,轻言细语起来。
“姜妹妹不过断了一剑,并非无在战之力,孙盟主方才动用了厥阴之气,是以乱了内息散了气海这才牵引了旧疾复发,孙盟主对于体内阴跷脉中的伤患当以压制而已,却不曾根除,依仗的便是厥阴之气,不知小女所言可有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