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亥时,风清云淡,繁星点点,明月高弦,清风徐徐吹着花丛林木鸣声重重,多少给这座空旷的院宅带来了些许生气。
呼的一声,只见一道飘逸的人影跃过芸雅居外的高墙轻声的落在了院落中来,在月光的映照下,来人一身淡紫色华丽长服,五官俊逸,棱角分明,一经落下便用深邃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下四周,伸手随意整理了下衣襟,大步流星般向着一条曲延小径走了去,正当行至一个雅致清香的荷塘边时,耳中却传来了一阵优美动听的琴弦之音来;只感觉琴音如有魔性般环绕在丛林之间,时而悠然自得如一条欢快的小溪,时而又委婉连绵,如山泉幽gu过,蜿蜒流淌,曲子弹到高chao处时琴声回荡,亦扬亦挫,深沉,委婉而不失激昂。
来人不由的赞叹一声,寻着琴声望去,入目处居然是一座雪白皑皑通体亮洁的三层阁楼,看到此楼的一瞬间心便沉静了下来,仿佛来到了一个幽雅恬静的世界,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
来人一声轻笑,“仙人指路!好曲目。”
随后转身向着琴声的方向缓步而行,脸色逐渐阴郁了下来,望着前面的那座洁白壮丽的阁楼。
当行至阁楼前,抬头一望,三个醒目的银色大字高高悬挂,‘冬暮阁’,倚翠院四季阁之一,阁主宫筱莫,凛冽冷傲,银装素裹,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子,但似乎不太会弦曲之乐,武功倒也不弱,会一会也无妨;来人轻声嘀咕着什么,毫不犹豫的昂胸走了进去。
进得冬暮阁来,一条长长的走廊笔直延伸,两旁是人造花圃,空间颇大,入目皆是林木凋零,涧水枯落的景象,一片银光耀眼,不知是铺上的何物使得周身一片雪白,空气都似乎因此阴冷了几分,不轻易间居然还有丝丝凉风扫过,来人眼角一眯,此楼端是古怪的很。
尽头一亮,已不觉间身处在一个晶莹亮白的大殿之中。
“孙盟主架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一筑台之上女子轻抚琴弦抬头一见来人展颜一笑道。
只见此女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眸含春水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那稳重端庄的气质,美的极致而脱俗。
“原来是倚线天的纳兰室主,北武林盛传纳兰室主文采渊博,学贯古今,四书五经无一不通,五术易学无一不晓,今日得已一见,实乃孙某荣幸。”孙乙轩一丝讶然,微微一额首。
女子回盼一笑,“孙盟主既然与纳兰未某一面,又何以断定纳兰画袆就是小女?”
来人凝视女子道,“春夏秋冬四季阁主久居俗地,争相斗艳,一身装扮侧人眼目,烟花之气难以散去;琴棋书画四宝舫主,心傲气盛,自视颇高,雅态芳思,各有所长,一显尊贵。而武岳室室主—姜凌燕,与孙某人私交良好,一身武学造旨江湖罕见,实乃人中龙凤、女中豪杰,当真是雷霆赴精锐之人。”
女子莞尔一笑,“纳兰代姜妹妹在此谢过孙盟主的赞誉之词了。”
孙乙轩面色平静,略点下头后接口道。
“既然纳兰室主自认了孙某就此见过室主……孙某观室主面相拔萃,明眸善睐,俱淡雅之态,容脱俗之姿,与姜室主比之也不惶多让,可谓是冰雪藏聪明;武林盛传纳兰室主虽不是我大明中人,却亦集慧敏娴智博睿奕赟于一身,在这倚翠院中尤在姜室主之上,孙某此番前来想必纳兰室主以知来意,可否行个方便,在下自当铭记于心。”
纳兰画袆淡淡一笑,“孙盟主过誉了,纳兰不过一介女流,身居这风月之地只为图个安定之所,得此方院主抬爱讨了个室主的虚名,当不得真。倒是孙盟主贵为一方霸主,统令北武林界,身份尊崇,却深夜潜入进烟花巷所来,若非纳兰识出盟主尊容,恐要做那cai花劫财之辈交官法办不可了。”
孙乙轩表情一正,上前一步抱以一拳。
“听闻南武林盟主林南天不日前拜访贵院,是以孙某便不请自来,想与林盟主见上一见好商讨下届武道大会一事,以纳兰室主的慧心明洁,当可一齐商讨,不知室主意下如何?”
纳兰画袆眼敛微合,轻抚琴弦,弹指间一丝旋律悠扬环绕,孙乙轩猛然产生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红尘往事以如远去,沉醉不知归路孙乙轩身躯一震,眼神一扫迷离之态,人以不在如梦幻般朦胧,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好一曲魔音索魂!”孙乙轩心有余悸低沉道。
“原来是为林盟主而来,恐怕要让孙盟主失望而归了。”纳兰画袆一丝轻叹。
“哦?难道说林盟主以离开此地不成?”孙乙轩故作惊讶。
纳兰画袆轻笑一声,柔声道:“孙盟主人脉遍布天下武林,小女无须对盟主有欺瞒之意,林盟主并未离开本院,只不过林盟主与本院院主有要事相谈,现在本院的一个禁秘之地,就连纳兰也是见之不到的,但也不会歇留太久,至于孙盟主所说之事纳兰自会托人转达,孙盟主若无其他要事,还请走大门返回是好,纳兰恕不远送,在此就为孙盟主献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