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剑猛烈地颤抖，江离感觉到九歌整个人都僵了。

“九歌，我们先下去，先下去！”

江离妄图替九歌掌控剑的运行，但是九歌霸道得很，她已经失控了，也不能让别人控制她的灵物。

二人在空中翻滚了几下，最后直直坠了下来，二人都是修士，临落地不会摔伤，只是都有些狼狈。九歌一向白净、清秀的脸上沾了泥，但她不去擦，呆愣愣地望着江离，整个人失了魂一般。

江离压抑着心中悲伤，牵着九歌的手藏到最近的山背下，现在想要去找山洞不太可能了，好在雨势在减小，藏在山背下可以躲过。

江离与九歌蜷缩在山背下，江离脱下自己已经湿漉漉的外衣，托在二人头顶，虽然其实并没有多少用。

九歌怔怔地发了许久的呆，忽然笑了。她取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峚山玉，往其中注入了一些灵力，峚山玉徐徐亮了。

在幽深的黑暗中，有了那么一点亮光。二人围着一点亮光，心似乎有一些回暖。

“峚山玉还是臭老头给我的，说是可以抵抗不详之气。这附近有煞气，点亮峚山玉就好多了，对吗？”

“嗯。”

“娘死了，我也不要父王了，现在臭老头也死了。”九歌闭上了眼，仿佛只是在呓语，“现在好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那有什么？”江离安慰道，“我也没有亲人了啊。我可是全村都被屠了，我比你惨。这世界上，没有亲人的人有很多，但只要有可以一起走下去的人就够了。我跟你，以后不是都会一起走下去吗？”

九歌没有回话，只是往江离的怀里拱了拱。

两个人离得越近，就越温暖一些。

很多年后，江离已经成为世人尊敬的大能，但他总是觉得自己太弱，他逼着自己不断进阶、不断进阶，偏执得像个疯子。谢安也曾经笑着说：“你总是这样，好像稍微不努力就会有人死掉一样。”

江离想说是的，他年少时经历的许多遗憾，都是因为他能力不够，因为他能力不够，他想要保护的人才总是处在危险之中。

夜还是一样的黑。

峚山玉的暖光之下，江离靠到九歌耳畔，轻声道：“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