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爷皱了皱眉,挥手令舞女离开,继续说:“二哥,我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绝不是为了皇位,只要你能循旧礼、废新政、用贤臣,我马上俯首认罪。”
蔷薇皇帝脸色由白转红,冷冷地说道:“循旧礼?原来是要剥夺月儿继承大统的资格啊!然后呢?哦,接下来应该是命文武百官送女儿充实后宫,生十几个儿女,无事时看看儿子争皇位,骂骂朝廷派系结党营私。也对,废除新政后做皇帝的哪有什么事?无非是干旱时祭祀祈雨,饥荒时给“清官们”送点俸禄,百姓死了写篇罪己诏,有战事时再送个女儿去和亲。说到和亲,你们这些个贤臣怪不得要主张闭城不出,反正都城易守难攻,在里面躲上几十天,等他们粮食快要耗尽后去找晏无锋讲和,割几座城池顺带把我女儿送过去,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亏你还是从小看她长大的王叔!”
“皇兄,我知道你心疼空月,但是这就是帝王之家啊!虽然我们都知道’求亲不允’只是晏无锋出兵的借口,但是如今倾颓之际、危难之时,空月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也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啊!”端敬王爷叹气。
“月儿自然有其责任,但是她的责任是黎民百姓,是天下社稷,是中兴盛世。我已为她扫荡朝野,只要度过这次难关,她就将带来一个全新的蔷薇王朝。”蔷薇皇帝抬头望向窗外,只见阴云堆积的遥远天际透露出一丝霞光。
“周星天,这就是你的为君之道吗?”端敬王爷愤然而起,俯首看向蔷薇皇帝,“将万世基业给他人做嫁妆。空月她再怎么出色,她也是公主不是太子,她生的孩子不姓周!你看看那一个个文武群臣,真的以为自家能娶一个皇帝媳妇,儿子有个一官半职就往金銮殿里带,说是上朝,可是谁不知道他们的用意。而你呢?不仅带公主上朝,对这种事情还听之任之!”
“星平,你有没有发现那些带后辈上朝的都是对于立公主之事反对地最为坚决的?”
“除了李和那个榆木脑袋和几个见风使舵的滑头,朝廷谁不反对?别说是庙堂之上了,就连江湖之间都是人心沸沸。”端敬王爷重新坐下。
“所以说啊,你们一个个两面三刀,这才是真的德行败坏啊!反倒是做皇帝最累了:不能心怀亡妻之痛而不娶,也不能体恤幼女而不嫁,因为为帝者要胸怀天下,民为贵社稷次之而君为轻;不能松懈政务也不能实施新政,不能过度悲伤也不能耽于欢乐,不能忽视祭祀也不能寻仙访道……一切的一切皆有规范,却不管你也有喜怒哀惧爱恶欲,有治国理想有天下抱负有开盛世之心。”蔷薇皇帝越说越激动,脸色逐渐变得潮红一片。
“而你们这些身为臣子的呢?尽是些沽名钓誉,结党营私之辈,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就连这蔷薇露,恐怕也掺了不少水吧!”端敬王爷望向蔷薇皇帝,只见其脸色通红,陡然心中一惊。
“你要记住,作为天神的后代,这天下之事,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也没有什么能困住我。”
话音未落,蔷薇皇帝身上的绳子便化成了一根藤条,蔷薇皇帝抽出藤条便向端王爷砸去。端王爷用手抓住藤条,刚想说话,却见一缕黑色的影子拂过,他便瘫倒在地。与此同时,房间内的乐师舞女刚欲跳上前来,便跌倒在地。
影先生将蔷薇皇帝扶起,躬身道:“陛下受惊了。”
蔷薇皇帝道:“先别说这些,快去找到公主。”
“陛下,你胸口有伤,再加上刚才强行催动法力,虽然汲取了蔷薇露中的精华,但还是伤的不轻。叛贼同伙随时可能回来,且容卑职先给你疗伤……”
“别废话,快去!”蔷薇皇帝怒目而视,一脚踹向影先生,“我倒是想看看,哪个奸贼敢在我面前放肆。”